主仆二人将小梅的尸体摆在了殿前,苏雪离面罩轻纱,就在前面的梅林中的小路上立着,天空中竟开始有雪花飘落下来,纷纷扬扬的,让她本来还七上八下的心,变得平静了不少。小梅死了,轩辕澈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定然会赶到这里来,她要应付这个男人。果然,轩辕澈如一阵风一般来到兰若殿。他还未曾动怒,倒是先惊呆了。这是他第一次来兰若殿,这里似乎跟他记忆中的兰若殿有很大的差别,这里变得雅致了不少,大殿门前挖了池塘,上面是可以容一辆宽大的马车通过的汉白玉石桥,石桥的两旁,每隔两步就是一盏风灯,点缀的这里如同仙境一般。再向前是一大片的梅林,现在正值梅林含苞待放的时节,甚至有些梅花已经盛开,而她一身白衣素裹,面罩白色轻纱,俏然立在梅林中的青石小路上,倒别有一番风味。“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盛怒的轩辕澈,苏雪离冷笑一声,平静的福身行礼。轩辕澈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近前几步伸手将她的脖子掐住:“听说,小梅死了?你明知道小梅是朕的人,竟然还弄死她?”“皇上此言差矣!小梅不过是个下人,臣妾怎么说也是在皇族上挂了名分的大曦皇后,难道臣妾一介皇后处死一个小宫女也要得到皇上的惩罚么?”苏雪离虽然有些窒息,可她仍旧不卑不亢的说道。“大曦律法,主子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下人。难道皇上要将律法废除不成?”她目光阴森的冷,“恐怕就算皇上要问臣妾的罪,也该按照之前的律法进行吧?还有,如果臣妾有什么三长两短,瀛国恐怕不会袖手旁观的。”她是瀛国最受宠的公主,为了两国交好才千里迢迢来到大曦和亲,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难免瀛国会以此为借口调兵继续攻打大曦,那个时候,恐怕大曦只有覆国的危险。当然,这个利弊关系轩辕澈心中自然是明白的。现在三国鼎立,每个国家都想成为这片土地的霸主,纵是轩辕澈不想成为霸主,也要为他的父亲报仇吧?轩辕澈再次用力,他目光中的狠绝让苏雪离瑟缩了一下,他冷笑着说道:“不要以为你拿瀛国威胁朕,朕就会害怕。瀛国现在也是岌岌可危,他们的皇帝得了重病,今年的除夕怕是都难过,还有时间管你的死活?新君是谁都还是个未知数,你认为他们会管你的死活么?”苏雪离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软了下去,她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死活,而是李瑾瑜是否能成为新君的问题。如果李瑾瑜无法继承王位,她所有的付出又算什么?她的过往不就是一个可笑的笑话么?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轩辕澈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死期将至,冷笑着:“原来你也怕死!朕倒是好奇你的样貌!”从刚刚的对视中,他总是感觉她的眼睛很熟悉,似乎从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眼睛,而他跟永宁公主不过第一次见面。苏雪离挣扎着想要逃开他的钳制,慌乱之下,将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的插入了他的腹部,轩辕澈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尖锐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腹部,而他的大脚也狠狠的踢到了她的腹部,将她踢飞出去。她像是一只在风中颤抖的蝴蝶,跌落在汉白玉桥的那一边,嘴角是血,胸口的伤口似乎裂开了,那里也有斑斑血迹,一如这寒风中盛开的红梅,醒目而刺眼。轩辕澈看着这把匕首,似乎很眼熟,这把匕首好像是轩辕靖的。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疑惑一闪而过,他纵身向前,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揪住她散乱的发丝:“你竟敢伤朕?知不知道,朕可以将你送入锦衣卫的大牢!”“呵呵,你不会那么做,在秦淮,驻扎了瀛国足足五十万大军,你们根本就不是瀛国的对手,你也应该知道,瀛国下一任的君王是李瑾瑜,这是铁定的事实,若你动我,李瑾瑜不会放过你的。不信,你现在可以杀了我试试看!”她在赌,赌他忌惮瀛国的实力,赌他也不知道瀛国的何去何从,所以在没有掌握重要的资料之前,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会留下她的性命!“好,朕就放过你,可朕倒要看看,朕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容貌!”手已经沾上了纱巾,苏雪离在颤抖着后退,她不知道,如果他发现了永宁就是苏雪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也许那个时候,他真的会杀了她的。“皇兄!”轩辕靖忽然出现,打断了轩辕澈,苏雪离也趁这个机会跑进了自己的宫殿中,将大门紧闭。轩辕靖缓步走来,一头白发在空中摇摆,诡异的如同地狱的修罗,他带着浅浅的笑,来到轩辕澈的跟前:“皇兄,原来你在这里,让臣弟好找!”他看到轩辕澈腹部的血,脸色大变,上前搀扶住轩辕澈:“皇兄,这是怎么了?安羽锡,安羽锡,还不带皇上回宫治疗?”轩辕澈冷冷的看着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皇宫中?这么晚了找朕所为何事?”轩辕靖愣了愣:“皇兄,还是疗伤要紧。我们回乾坤殿从长计议。”轩辕澈冷哼一声,他不得不怀疑,这轩辕靖的出现是故意的,他是特意来此为她解围的。待他们离开之后,青杏才缓过神来,她赶紧拿了药膏为雪离疗伤:“公主,刚刚真是太惊险了。”“不过,有惊无险。青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李瑾瑜。如果皇上驾崩,太子殿下当政,你就乔装回瀛国,将轩辕澈的一切都告诉李瑾瑜,让他定夺!”苏雪离捂着胸口,那里的疼一阵一阵的,似乎心脏被掏空一般。“可是你怎么办?”“放心,我命大,死不了。你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一定一定!”苏雪离踉跄着爬上床,她太累了,想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