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不让厉司夜感到愧疚,所以在夏心扬出事之后,她告诉厉司夜说,夏心扬并没有死,而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危险之后,不愿意再接受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选择抛弃厉司夜,一个人待在国外跟别人结婚生子了。”
白羽菲在说完这番话之后,淡淡地扭头看向了苏沫沫,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你现在足够清楚为什么厉司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吧?他所谓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而他为什么将他的行程隐瞒得如此紧密,甚至都不告诉你。”
白羽菲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苏沫沫突然有一种全身的力气都一下子被人抽干的错觉。
那张俏丽的脸上,血色陡然退尽,仿佛跟纸一样的苍白。
她脑袋里面转的飞快,很快就想到了那一天自己给厉司夜打电话的时候,有一个女人非常跋扈,骄蛮的接了自己的电话,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进行挑衅。
难道那个人就是夏心扬吗?
可是不对呀,如果按照白羽菲的说法,夏心扬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难道……
这个时候苏沫沫的脑海深处只觉得灵光一闪,她突然想到了夏飞扬。
当初夏飞扬对自己的敌意可是从来就没有掩饰过。
苏沫沫是个女人,她当然能够知道夏飞扬对厉司夜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她们两个人都是女的,她们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特别是当两个女人在同一时间里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时候,这个场面会变得更加的尴尬。
她们两个人只要一碰面,即便是不说一句话,都能够嗅到空气中弥散着的火药味。
苏沫沫甚至根本就不用跟夏飞扬有太多的交道,就可以确定夏飞扬对厉司夜是有感情的。
而且那份感情或许深厚的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想象。
苏沫沫的心中一度变得十分的复杂,她扭过头去:
“白阿姨,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告诉我?”
苏沫沫缓缓的吐出了满口的浊气,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白羽菲。
一时间,她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捉摸不透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跟厉司夜又是什么关系。
甚至她此行来找自己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如她所言,这些细节甚至于连厉司夜都不清楚,可为什么她身为一个局外人,竟然可以了解的如此透彻呢?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今天就不妨把实话告诉你,因为我恨厉家人,恨之入骨!”
白羽菲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一提到厉家,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仇恨。
那样子好像恨不得能够将所有厉家的人剥皮拆骨,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果不其然!
早在苏沫沫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浓烈无比的戾气。
这种气质根本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累积下来的。
那是一种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积累下来的仇恨才能形成的那样阴鸷的气场。
她和厉家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生死纠葛,竟然能让她在提起厉家的时候变得如此狰狞和扭曲。
苏沫沫看向白羽菲,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一团迷雾越来越厚重。
她试探性地开口询问了起来:
“那我能不能问一下,您和厉司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厉司夜的关系?”
白羽菲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一僵。
随即竟然入出了一副连自己都无法置信的迷惘而痴呆的表情。
她抬起头来缓缓地将目光看向了远方,那样子就好像是自己陷入了一种十分久远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她像是在憧憬着什么美好的场景,可片刻之后那张脸上又出现了无比狰狞的神情。
那是一种入了骨髓的仇恨。
等她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面早已布满了凌厉无比的杀机: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算是用水火不容恐怕都没有办法来形容,换句话来说,他的存在就是我这一辈子的耻辱,而我的存在也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抹去的阴影,这个回答你觉得怎么样?满意吗?”
说完这话之后,白羽菲整个人好像突然陷入了一种非常癫狂的情绪之中。
她一下子仰头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并没有发自肺腑的开心和快乐,却带着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悲凉。
苏沫沫看着几乎快要陷入癫狂的白羽菲,她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似乎是不太对劲。
于是她有些不安地站了起来,一边往门口退,一边说道:
“不好意思白阿姨,我现在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
苏沫沫转过身去,用最快的速度飞快的离开了这间玻璃暖房。
因为白羽菲的状态让她感觉到非常不安,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厉司夜的孩子。
白羽菲那么恨厉司夜,可是又找不到厉司夜,那她会不会有可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当这个出气筒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苏沫沫的警惕心立刻就爆发了起来。
她现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这个念头一旦萌了芽,苏沫沫脚下的步子便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那样子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恶鬼在追赶着她似的。
不过这一次白羽菲却只是站在原地,她张狂而肆意地大笑着,但是却并没有要阻止苏沫沫离开的打算。
她站在那,十分安静的用一双怨毒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了苏沫沫的背影之上。
有句老话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当初厉家的人把她害得那么惨,害的她这一辈子都痛失所爱。
那么今天她就要让厉家最宝贝的人也尝尝这种痛不欲生的,凄苦惨状。
“当年你们欠我的一切种种,今天我一定会让你们百倍千倍的还回来,我白羽菲跟你们厉家不死不休!”
白羽菲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脸上并没有露出报复之后的快感。
那叫风韵犹存的脸上,竟然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一种痛苦和极度落寞的表情。
她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力气,有些失力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突然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目光呆滞的看着外面那一片开得十分灿烂的玫瑰花,眼神突然之间变得十分的恍惚。
当苏沫沫急急忙忙的跑到庄园门口的时候,一直就守在那儿的两个十分魁梧的黑人保镖立刻走了过来,将她的去路给拦住了。
“不好意思,请你们让一下,我现在有急事要处理,所以必须要马上离开。”
苏沫沫用十分标准的英语义正言辞地开口呵斥:
“你们没有资格把我强行留在这里,如果你们不让我离开的话,我会马上报警。”
苏沫沫直到看到这两个黑人保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刚才在离开的时候白羽菲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追出来。
因为她知道外面还留着两个黑人保镖。
自己想要离开的话,只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和容易。
只不过苏沫沫的这番话却并没有对那两个黑人保镖起到任何震慑的用处。
毕竟在他们两个人的眼里,苏沫沫怀有身孕,而且身形十分的单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他们从头到尾也并没有把她的抗议放在眼里。
于是那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似乎压根就没有要将苏沫沫放行的打算:
“不好意思苏小姐,在没有得到夫人的命令之前,我是没有办法放你离开的,请您安心的在这边等待。”
在听到了这番话之后,苏沫沫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有一团愤怒的火苗正在熊熊的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