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楼台上,看着渐渐远去,如同长龙般壮观至极的队伍,百里烈鸢握着裴枭然的手,十分感慨道:
“终于嫁出去了啊……不容易。”
裴枭然瞥了他一眼。
这终于甩掉一个小包袱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妹妹出嫁,哥哥难道不应该感觉不舍、难受吗?”
裴枭然不解的问。
但看百里烈鸢那笑得比阳光都要灿烂的俊脸,就知道,他当下的心情,跟她说的这两个词,是完全不沾边的。
“不过是出嫁而已,又不是去和亲了,有什么好不舍难受的?
而且,她嫁的人也很不错,我也很放心。”
说完,又一把将裴枭然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十分高兴的道:
“这下好了,一下走了两个,以后,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的二人世界了。”
……原来这就是他不会感到不舍和难受的真正理由啊……
裴枭然白了他一眼。
看着分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缓缓前进的花轿,裴枭然则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既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那便祝两位,幸福美满,各自安好吧。
两边的亲事都进行的极为顺利。
裴炎赫这边,倒是不必担心什么。
毕竟裴炎赫在这边认识的人并不多,加之又是公主的驸马。
公主的刁蛮与任性,可是向来闻名。
因此,只有敢来敬酒的,没有敢来灌酒的。
也因此,当裴炎赫回新房的时候,只是微醺,脑袋依旧是清醒的。
哪怕是个拄拐的,脚步也是沉实有力,丝毫不见虚浮与踉跄。
然而,秦观那边,却是大不相同了。
他的朋友自是全都来了。
还有那些想要巴结圣上眼前的红人儿的,自是拼了命的往前凑,试图让秦观能够记住他们的脸,然后日后在圣上面前,帮他们美言几句什么的。
加之秦观又是个少言寡语、不怎么会拒绝旁人的。
因此,招待了没一会儿客人,便有些踉踉跄跄了。
秦观摆摆手,想要拒绝那些递到眼前的、装的满满的酒杯。
偏生那些客人们都在兴头上,又哪儿会轻易放过他?
于是,几个人一拥而上,直接架住他的手脚,然后另一人往他的嘴里灌。
看着酒液洒了一身、狼狈至极的新郎,众人哈哈大笑,有的人甚至跳上桌子,继续怂恿着旁人继续灌酒,看看新郎官究竟有多少海量。
“还有这等事?”
大概是前头闹得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后院的人,后院的丫头悄悄跑到前头一看,便连忙回来,将情况告知了桑蚕。
听到自己的新郎官被人如此整治,桑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
敢动她的人?
也不仔细掂量掂量,秦观娶的是谁。
微微侧头想了想,桑蚕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来,将里头一颗黑色的药丸倒了出来,给旁边的丫头道:
“把这个给新郎官,让他吃下去,就说是我说的。”
“这是……”
“不必多问。”
平平淡淡的四个字,却听的人无端的背脊一寒。
丫头心头一紧,不敢多言,连忙捧着药丸去了。
而被人灌得已是神志不清的秦观,待听到这是桑蚕让他吃下的东西时,他连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就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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