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电视台赵台长(3)时间是中午12点，地点在赵家镇的湘川人家酒楼贵宾间。赵晋山在邓元山、孙小树、陈蓉以及方坤的陪同下，围坐在偌大饭桌边，情绪气氛貌似很轻松热烈，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里少了点什么。少了人，以及少了本该有的尊重。想想也确实是如此——赵晋山就如同是个建筑公司大老板，他为了朋友面子，亲自带着人来给某家干活，结果直到活干完了、小工已经被他赶回了公司时，家主一直都未露面，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这种待遇放在谁身上，恐怕也没有多少好心情吧？好在赵晋山是个场面人，他知道这种事情就算心中再不爽，可也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不然丢身份的不仅是中间介绍的朋友，更是自己打自己脸——人家家主都不屑与你一见，你自己再上赶着发火闹情绪，只能越闹越下不来台。秦岚是纪委书记，虽然没有挂着什么常务副市长等等一系列跟南江市委领导班子有关的头衔，但在市级官场上，却无限趋近于“见官大三级”。因为纪委属省委直接领导。换句话说，从“直属关系”这方面来讲，她和南江市市长及市委书记同等——都直接面对省委。所以别看秦岚只是“市局级书记”待遇，可职权上却相当有话语权！秦岚的突然出现，彻底震惊的赵晋山、邓元山以及方坤，而肖华那句“干姐家”，则将这邓、方二人彻底雷了个外焦里嫩——方坤是因为从未想过肖华竟然有这么硬的关系，而邓元山则是被“嫌疑人”到“干弟弟”的强悍转型及速度，彻底给震慑住了。妈的，怪不得人家能是市纪委书记，人家这手腕就是高明！奶奶的！竟然在知道这天煞孤星是省委艾老大的准女婿后，一转脸认了干姐弟！在这一瞬间，邓元山惊悚了，除了惊悚于秦岚之外，更惊悚于了肖华！成了秦岚的干弟弟，岂不是上交材料更方便了？岂不是更能用账本把自己给栓死了？！在这一瞬间，刚刚从秦岚不是来请他喝茶中解脱出来的邓元山，再次坠入了下一个冰冷深渊。“方局长，老邓，这位是……谁呀？”在邓元山和方坤的各自诧异中，赵晋山纵使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可还是故作一脸茫然，他视线忍不住在这二人身上来回徘徊，企图找到个答案。孙小树和陈蓉的反应，为赵晋山解决了困惑。“肖所长！”陈蓉。“华哥！”孙小树。“你怎么来了？”二人齐齐问道。赵晋山豁然转身，他下意识拉了一把身旁的邓元山，有些惊讶的问道：“这位就是肖所长？”邓元山瞬间惊醒，连忙点头道：“是，他就是肖华，就是肖氏中医诊所的所长。”看着愣在当场、神情不一的众人，肖华紧忙走上前，淡淡解释道：“大家多担待，我干姐家有事，实在抽不开身。”仿佛为了增加肖华的可信度，秦岚适时开口：“是，我家里临时有事，只能把他叫过去搭把手——听说几位领导都在他诊所帮忙，心中实在难为情，家里事情忙完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还好，大家酒局刚过半，我们两个来得还不算太晚。”肖华说秦岚是他的干姐，其实这话也没错——确实是“干”姐，不过却不是第一声，而是第四声，而且还第四声了整整一晚上。“干”得相当深情和投入。肖华唯独那句“实在抽不开身”说得有些不符合实情——因为在这第四声的一整个晚上，他都抽得很开，而且抽得很销魂。“不晚不晚！秦书记实在太客气了！”对于秦岚的解释，赵晋山紧忙连连大笑，刚才闷闷不乐的他，仿佛瞬间换了个人。“秦书记！您坐这里吧！这里是主位！”赵晋山说完站起身，想给秦岚让座，可一想这位子上有自己刚吃完的鱼刺、蟹壳什么的，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紧忙改口，“这样这样！正好赶上秦书记大驾光临，咱们重新开一桌！我做东！”赵晋山突然变得有些兴奋了，那感觉好像是终于有了和市纪委书记走近的机会，所以表现得格外尽力，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在赵晋山的一再坚持下，饭局换了个包间后，重新二度开场，秦岚和肖华被他让到了主座位，整个场景简直就像他才是这里的东道主，他才是有求于人的，看起来很是冷笑话。在赵晋山第N+1次给秦岚倒茶、给肖华上烟之后，秦岚和肖华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赵台长，肖华是我弟，我这次是以私人关系来的，所以您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秦岚就好。”秦岚说。“是啊，赵台长，这次还要感谢你的帮忙宣传，你这般客套，实在让我有些尴尬呀。”肖华不咸不淡的说。“话不能这么说嘛！”赵晋山哈哈一笑，说道，“我要是早知道肖所长和秦书记有这层关系，说什么也应该派个工作小组过来，而不是仅仅只是一个记者和一个摄像师嘛！”“老邓你也真是的！”赵晋山转头看向邓元山，有些哀怨的说道，“肖所长和秦书记有这层关系，你怎么也不说提前告诉我一声呢？”邓元山心想我尼玛哪儿知道他们俩有这层关系呀？我他妈要是知道，我这次打死都不来！妈的！太跌宕起伏了！太跌宕起伏了！老子这心脏都尼玛差点跳出来！吓死老子了都！赵晋山之所以表现得如此热情，除了想在市纪委书记面前留下了个好印象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想改善一下刚才的所作所为。赵晋山也知道自己刚才没给方坤留面子，也知道孙小树和陈蓉因为被他一直冷落着，自己刚才的脸上表情有些不好看，可尼玛刚才我不是不知道秦岚是他干姐姐，而且还会亲自到场吗？赵晋山很郁闷，意识到自己刚才很可能已经给肖华这边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所以努力争取扭转的赵晋山，就表现得更加活跃了。原本对服务员嚷嚷着赶紧上菜、吃饭赶紧走的他，这次不但点了一大桌，而且还在借机去厕所的功夫，偷偷告诉了领班上菜要慢一点，就为了能跟秦书记多相处一点时间，弄得饭店大堂领班连连背后偷偷砸给他一顿卫生眼球，心道这人有病吧？催着快上菜的也是你，现在又让慢一点、别着急的也是你？你能有个准谱吗？“秦书记！肖所长！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叮嘱他们，把有关肖氏中医诊所的采访报道做足、做实！绝不会让肖氏中医诊所的良好环境和患者口碑，因为采访的技术原因而被疏漏掉！”饭局再次过半时，赵晋山拍着胸口开了口，“肖所长，刚才我已经跟方局长了解过了，没想到您这里开业的时候，竟然请到了孙老神医做嘉宾呀！佩服！实在佩服！”赵晋山连连对肖华挑起大拇指：“要知道市电视台早就想要采访孙老神医了，可是奈何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连着好几次扑空呀！”孙小树瞥了他一眼，道：“我爷爷最讨厌这种事情，能找到他才不正常呢！”赵晋山紧忙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孙小树：“孙医生竟然是孙老神医的孙子？”孙小树很不高兴：“我是我，我爷爷是我爷爷，什么叫我是他孙子呀？好像我就靠他的名声活着一样。”“是是是！孙医生虽然年轻，可想必医术必然也是相当了得！”赵晋山对孙小树一通称赞，与刚才对孙小树的彻底无视，性成了截然反差。对于赵晋山在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孙小树一脸不屑，他撇嘴看了赵晋山一眼，实在懒得与他多说——要不是我华哥过来，你会这么上赶着对我示好？哼！孙小树的反应让赵晋山一脸尴尬，他有些责备的看向方坤，苦笑道：“老方，这事儿可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不提前给我介绍一下孙医生的身份呀！”方坤气得直哼哼，心道你他妈能再王八蛋点吗？我不给你介绍？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你从始至终不是给我阴阳怪气就是给我甩脸色，我好歹也是市卫生局局长，又不是你老子，受了你的气还得给你找后路？该你的啊！一顿饭最终在很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赵晋山连连保证市电视台一定会把有关肖氏中医诊所的宣传，做到令患者满意的同时，更令诊所的医生满意，听了他的话后，肖华轻声道谢，忍不住又解释了一番“干姐姐家有事，实在抽不开身，不然早就过来对赵台长表示感谢了。”让邓元山感到受宠若惊的是，肖华这次再面对他时，虽然依旧没正脸看他，可却没再向以前那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张嘴闭嘴就爆粗口，这让邓元山一直因为担心肖华让他当众下不来台而始终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地。就在当天晚上，有关肖氏中医诊所的报道，果然出现在了市电视台，而且是抢在天气预报前的最后一个压轴戏上。在电视镜头里，肖氏中医诊所外的小花园，简直如桃源仙境般景色迷人，而里面那些医护工作者，则带着无比专业而自信的微笑，尤其是有关孙小树和陈蓉的采访，加起来至少有2分钟左右的大篇幅镜头。在镜头中一波波穿过的患者，进去时是面有忧愁，而出来的则一脸轻松。“回家访友！顺便治疗！这是我们诊所的宗旨！”医生说。“回家访友！顺便治疗！我的亲身经历，证明了这句话的可信度！”患者。“回家访友！顺便治疗！这是肖氏中医诊所全员上下，共同的努力的方向！”记者。晚八点的黄金时间段里，南江市数百万电视机中，几乎无一例外的，同时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