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但我不信,恐怕周围站着的人也没有信的。文青轻轻扯出一个淡笑,转身看向我:“她自然不会,可是她的母妃惠妃娘娘可是一个大人了,有手有脚,自然能够下毒了。”“惠妃?”我低呼一声,越发的惊诧起来。惠妃前些日子为了投靠我、打消我的疑心,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萱和抵押在我这里当人质。为何现在文青又说是她在我的饮食里下毒了?难道她抵押萱和是假,借机下毒才是真?可若是这样的话,惠妃这些日子并没有来到我的椒房殿内,萱和也是一直都有人看着,根本无法靠近饮食之物,如何能在我的饮食之中下毒?“文大人,你是不是看错了?惠妃,惠妃最近并没有来椒房殿啊,如何能在本宫的饮食中下毒?”我看向文青。文青轻轻抱起萱和,轻轻扯动她的衣袖闻了闻:“萱和公主身上穿得这件衣服是用蚀心者的花草汁液浸透而成的,所以她穿在身上四处行走,蚀心者的毒性也就能随着热力蒸发出来了。若是靠的近了,人自然也能呼吸到其中的有毒物质。只是因为这样的话毒素浸染的少了,并不能顷刻之间就要了人的命,只会慢慢让人中毒罢了。”他一番话说得周围的人越发的心惊起来,有个别胆子小的宫人们已经悄悄往外挪了几步出去,唯恐呼吸间吸入这蚀心者的花草汁液进去,也中了什么毒。我没有多想,连忙吩咐罗衣:“快上前去,将公主的衣服赶紧换下来。这衣服既然有毒,这样穿着难道不怕公主自己也中毒吗?”罗衣答应一声,忙上前去将萱和抱了进去,重新换衣服去了。凌烨寒声道:“这果然是惠妃下的毒?”“惠妃对萱和一直疼爱有加甚于自己的生命的,怎么现在居然能在萱和的衣服里下毒?皇上,这其中定然有隐情啊,还希望皇上明察。”舒天眉在一旁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凌烨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怀疑。心微微抽痛了一下,我迎向他质疑的目光,勇敢道:“皇上若是怀疑臣妾,只管去查一下到底臣妾这里有没有这种叫做什么蚀心者的毒药吧。臣妾若是这么想不开,到处都是毒药到处都是可以了结的办法,又何必如此费事的弄这一场呢?”凌烨见我如此说,终于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对康顺昌说:“去把惠妃请过来吧。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话好说的。”惠妃很快被请来了,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叶云。看到她的一刹那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惠妃定然是跟舒天眉她们勾结在一起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反倒松快了下来。敌人,最怕的就是她们躲在暗处。若是站在明处,哼,这么多人加起来也未必会是我殷长歌的对手!惠妃你既然是跟叶云她们一路子的,无非也就是在你女儿身上下毒来害我。反过来覆过去的也无非就是那几招而已罢了!我何惧你!果然惠妃被凌烨一盘问,立刻便招了,左右哭诉的无非就是我威胁了她,说如果她不将萱和交过来当人质的话,那么我就要她们母女两人好看!还说如果她不听话的话,无论萱和在哪里,我都有本事弄死她们娘俩!惠妃哭得异常凄惨,整个椒房殿中满是她的哭声,好像一团苍蝇,嗡嗡的在我耳边围绕,让我忍不住心生厌烦起来。指尖再次剜了一大块的清凉膏,我深吸一口气,将那清凉膏重重涂抹在了额际。许是涂得太多了,所以太阳穴那里一阵一阵的刺痛。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要能让我保持心神镇定,不要当着大家的面再吐出来就好了。满大殿里都是惠妃的哭声,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耳边好像有魔音穿脑一般,脑袋里嗡嗡嗡的让人无法忍受!终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猛力一拍桌子道:“闭嘴!给本宫闭嘴!”我这一声来得太突兀,殿中所有人都被我所震慑住了。惠妃跪在地上,妆容都哭得花了,抬着一双肿胀的如核桃一样的眼看着我,眼中恨意凌然。“你还有脸说本宫!”我只觉得心头怒火狂燃,似再也按捺不住一般,快步走到她的跟前,厉声呵斥她道,“你还敢说本宫!若不是你那日自己来这里说要联合本宫对付东宫,又非要将自己的女儿抵在本宫这里作为人质让本宫放心,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吗?只是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的蛇蝎心肠!口口声声要为了自己的女儿考虑,却狠心在她的身上下毒想要毒害本宫!试问天底下可有你这样狠毒的母亲!”我吼完之后,只觉得大殿中安静的可怕,大家全都怔怔的看着我,好像活见鬼一样。倒是罗衣先反应过来,忙扶住我道:“娘娘刚才的头一直疼着,没准是那个什么蚀心者的毒又发了。文大人,您快上来给娘娘把把脉啊!”文青哦了一声,才要上前却被人拦住。出声的是舒天眉,她此刻端正坐在椅子上,眸色沉沉地看着我道:“地下站了那么多的太医没用,怎么殷妹妹不用别人,总是指定要文大人呢?怎么文大人不是宗人府府尹吗?何时又成了妹妹的御用太医呢?”她此话句句都指向我跟文青,那意思很明白:我跟文青之间如此亲厚,恐怕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后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妃嫔跟其他男人勾搭成奸的事情,何况我还是凌烨心上第一等的人。这个问题当然也会更加敏感!再者自从上次玉珑被劫事件之后,宫中早有传闻议论我跟文青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虽然凌烨早已下令制止这样的言论,可是流言猛于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们如何能堵得住众人悠悠之口!再加上今日凌烨自己也亲眼看见了我投入了文青的怀抱中,所以舒天眉此刻这句话无疑与火上浇油,就算凌烨不起疑心,其他人也都会觉得不对劲的。所以我即刻反驳道:“文大人不但精通刑律,医术也是极其精湛的。这是皇上也赞不绝口的,指派文大人给本宫看病的也是皇上。怎么姐姐这样说到底是何用意?难道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吗?”舒天眉还没说什么,叶云忽然冷笑一声:“别的人倒是未可知,不过有些人倒是一贯会勾引其他男人的。”我心里一皱,看向叶云:“云嫔,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一贯会勾引男人的。难道你是在说本宫吗?”‘“哼,谁对号入座,我便说的是谁。你如果非要说这是你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叶云冷冷一笑,看向我的目光里尽是鄙夷。我只觉得心头怒火狂燃,忍不住站起身来怒目瞪着她:“罗衣,若有人以下犯下,该当何罪?”“该,该掌嘴。”罗衣看叶云一眼,再看了看我。我冷冷一笑:“云嫔出言不逊,顶撞本宫。罗衣,你去替本宫好好教训教训她!”“是。”罗衣低头答应一声,走上前去就要教训叶云。“慢着。”舒天眉忽然出声拦住了罗衣。“皇上,云嫔她一向不是这样无力莽撞的人。今天之所以会这样说,臣妾相信她绝对不是无中生有的。倒是殷妹妹这样着急想要扇云嫔耳光,难道是怕她说出来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舒天眉一边说着一边扫了我一眼。“舒天眉,你不要这样血口喷人!我殷长歌行的端做得正,如何能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我指着她,厉声道。许是我的声音太过尖利,就连站在一旁的凌烨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悦的看向我:“梓潼说的再不对,毕竟也是皇后。你这样没大没小的,难道你就很对么?云嫔,你才刚说了那样的话,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什么证据的话,不但皇后不能轻饶了你,就连朕也不得不对你明正典刑了!”“皇上!臣妾既然敢说就一定有确凿的证据!皇上请看这是什么!”叶云忽然跪在了地上,双手举起一副画卷来递给凌烨,一边还得意洋洋地扫了我一眼。“这是什么?”凌烨扫了一眼,竟然亲自上前去将那幅画拿在了手中。我瞧着文青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煞白,忽然明白了过来——难道,难道这竟然会是文青藏在自己屋内的那副我的自画像么?若,若果然是那幅画!若果然是那幅画!我真的不敢想象下去了!若是这幅画真的是文青书房里的那张我的画像,那么若是被凌烨看到了,便也坐实了我们之间的奸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