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个伺候的都不在?”安陵恪走进来的时候只有画兮自己在惊鸿殿里。惋惜也不在身边,窗户亦是开着的,冷飕飕的风呼呼的吹进来。饶是安陵恪都觉得有些冷。皱了皱眉头,轻叹一声。晓得她是在闹别扭,心里不愉快呢。可是,贤妃……“朕知道你心里别扭,可是贤妃的孩子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的,朕答应过你的从未改变过”安陵恪坐在画兮的身边,知道她并没有入眠。声色中带有些许的无奈和怅然。假寐的画兮动了动身子,却并未起身。“贤妃那样好静的人,有个孩子,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这是他答应贤妃的,贤妃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一个孩子,可以让她的后半生不在冷冷清清。“朕知道你在恼朕,可是这般不理会朕,苦的还不是你自己”笑着,将她圈近怀里,靠在自己的肩头。画兮闻言,略有愤愤之色“皇上这话臣妾可不依,什么叫苦了臣妾自个?皇上倒是要好好说说,让臣妾听听是怎么个苦了自己法”对上她带有戏谑的双眸,安陵恪微微蹭了蹭她的额头“你这般聪明,还要朕说明白?”“皇上是九五之尊,贤妃是您的妃子有了皇子在正常不过,有什么好说明白的”离开他的怀抱,独自斟了一杯茶,轻饮。热腾腾的茶喝下去,心底倒是有了几分的暖气,心情也舒畅了几分。“你呀,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心里怕是对贤妃关心级了的”安陵恪是了解画兮的,她并未真的那般心狠手辣,若非逼急了她也不会如此。“这算不上什么好处,这样才会总是召来杀身之祸”安陵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知道最近她心情不甚为好,想了想道“朕已经让人发了皇榜,寻天下奇人异士,来帮你除去身上的蛊毒”她的蛊毒始终都是安陵恪的心病,且不说发作起来那痛苦的摸样,这蛊种是否会永远存活还是个未知数。皇后那边又什么也探不出来。是诚心要让她死的。而现在又杀不得皇后。“何必费那些心思,能解这蛊毒的怕只有皇后一人。再多能人异士又能如何,蛊在人在,蛊亡人亡,只要皇后动动手指,我就没有了性命。”提起这事情画兮的脸色暗淡了下来,恐怕她是永远都要受皇后的控制。除非,她不想活了。“朕没有想到她会下手如此狠,朕以为朕下了密诏给她,她就能安安分分的。是朕忘记了她的野心!”安陵恪承认这是他的失误。他低估了皇后的嫉妒心,忘记了她从不甘心平庸的。她不可能让任何威胁存在的。“你可想让我活?”画兮这么问倒是让安陵恪一愣,可让她活?自然,除去旁的,她藏在他心底最温暖之处,他不仅希望她活,而且还盼着她活着最好。“皇上想除去秦家不是一天两天,这一次皇后被软禁,秦宰相看似按兵不动,实则已经暗中部署,他儿子也在返京的路上”“嗯?继续……”他的女人当真是聪明之极,亦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太后怕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吧”贤妃一向的太后欢喜,对贤妃的孩子自然也会疼爱有加,因为这个孩子可以让秦家死灰复燃,重塑昔日之辉煌。“那爱妃可有办法?”“办法,自然有,轻而易举就能让太后的美梦破裂”画兮玩味一笑“不过,就怕皇上不舍得呢?”接过画兮递过来的茶,清饮。嘴角微微上扬,他自然知道画兮的办法是什么,却不点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若是伤了贤妃的孩子,贤妃一定会找我拼命的。在说,我也有过孩子也失去过,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所以,你放心,我是断然不会动贤妃和她的孩子的”目光淡了下来,想起那个早早夭折的孩子,画兮心底还是有说不出的痛。将心比心,所以她是不会去伤害贤妃的孩子的。“你打算怎么做?”“斩草就要除根,秦宰相为官多年,作恶多端。我不相信皇上没有任何的防备,手里没有任何的证据,只是皇上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没有任何的把握,对不对?”安陵恪点头示意画兮说的话“你看的很透彻”画兮定而不语,心中默默说,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淑妃既然是金光的女儿,同时又是段矶城城主的养女,她背后的力量不可忽视,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太后相抗衡的人了”当然,画兮没有说出锦瑟宫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皇上不知道。真正运筹帷幄的,唯恐只有安陵恪。“你是想让朕和淑妃合作?”“是互利互惠,淑妃想要为金家平反,皇后之位未必看在心里。而皇上是想除掉祸害朝政多难的毒瘤,目的相同,何必在乎手段?”“但是,你这么做无疑是将朕推给淑妃,这可是你所想?”比起能不能顺利出去祸害,安陵恪最关心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所想。她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这样一来他势必是要和她渐行渐远的。而,和旁人愈加亲密。她愿意看见吗?画兮于心中问自己,答案是否定的。她的感情太过于复杂,这个男人杀了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灭了她的国家,这是国仇家恨,岂能不恨?可是,这国仇,这家恨,是十年前就已经设好的局,她的养父母十年前交出女儿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国破家亡的时刻。十年前的初见,埋下了日后的情缘,入宫后的种种,让她对安陵恪即爱即恨。她是个女子,撇开一切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子,自己所爱之人岂能分享给别人?只是她撇不开,撇不开,她的命从十年前那场灾难开始,就被注定,被定格。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