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知道今晚是月圆之夜,她要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便去了正阳宫的后殿隐藏了起来,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回来。正着急之时却听见有人来传惋惜,说是宸妃娘娘出事了。这才知道她肯定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来不及恼怒她便赶回太医署,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有人去太医署传人的。云重在赶回正阳宫的时候,还未踏进去,就听见了里面暴躁的怒吼声“太医呢,怎么还没有来”云重轻蔑的一笑。安陵恪你换了她的药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这一日,怎么现在才来后悔?是不是晚了一点。“云太医,宸妃怎么样?可有办法?”宫中人人都传闻云重医术高明,怪异杂症均可以诊断。那么,画兮的病,自然能医的好?“回禀皇上,怒微臣直言,娘娘中毒已久,今日之所以毒发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暗中换了娘娘的药”“你说什么?”安陵恪这才想起来,刚刚画兮口口声声说是他换了解药害的她如此痛苦。他因为担忧画兮而并未多想,现在连太医都这么说。莫非当真有人暗地里换了解药不成?可是,解药是惋惜亲手熬制的……“不过,也并非没有办法的”云重自小学医,医术了得,画兮的毒却是什么无可奈何。除了下毒之人的血之位,并无其他办法。“说”安陵恪见还是有一线希望,猝大了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云重,仿佛只要云重说出什么他不愿意听见的话就能立刻让云重人头落地。不过,这又岂能威胁到云重。安陵恪狠,云重未必善良。“皇上不是已经想好办法了,不是吗?”云重焦急入正阳宫的时候已经看见皇后侯在外面了。既然他知道如何做,何必来问他呢?安陵恪平复了一下心头的万绪,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眸色定了定,右臂一挥,冷漠如虎。“将皇后带进来!”皇后,唯有皇后的血才不会再有任何的意外。她也不会再怀疑他换了她的解药。皇后本就心绪不宁,今日月圆之夜,就知道不安生。只是想不到,皇上会如此毫不避讳的将她带来,为的就是给另外一个女人一条活路。“臣妾参加皇上”皇后心里如明镜一般,知道今日不会毫发无损的离开。“皇后,不要怪朕心狠,种因得果,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种下的,所以,今日你必须要还”安陵恪的话将皇后生生的打入地狱,什么叫自己种的果?若非不是皇上三心二意,她又怎么会因为嫉妒而如此心狠手辣?她也曾经有她的一片明月,却因为他对权势的贪恋,而毁。“皇上,要臣妾如何换?”眼底一片凄凉。如今歇斯底里又有何用?一哭二闹又有何用?皇上眼底的恨,她看的在清楚不过,那种单薄飘渺的恨,一点一点的腐蚀着皇后。让她心底的执念一点一点的消逝……撕……血,顺着皇后的胳膊涌出,鲜红如洛都牡丹,一朵一朵的划开,低落在玉碗之中,直至碗满。安陵恪扔下手里的匕首,不去看皇后的伤口,而是径直越过皇后,端着玉碗的手微微颤抖。“给,朕要看着她亲口喝下去”这是他亲手取来的鲜血,亦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他要亲眼所见,到底何人还敢从中作梗?“是”云重对安陵恪的行为感到震惊,他居然就这么毫无理由的取皇后的鲜血?那可是一朝皇后,堂堂母仪天下者,却被皇上如此对待。纵然是有千万不满,也不该如此不留情面。果然,他瞟了一眼皇后,果然脸色大变,眼底一片死寂。云重微微叹息一声,退到一旁。安陵恪一手拿着玉碗,一手扶起画兮,将玉碗放在画兮的嘴边,轻轻喂了下去。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有丝丝血迹顺着画兮的嘴角流出,惋惜眼疾手快的用帕子擦拭去了。过了几分时间,一碗鲜血才全部喝下去。安陵恪目光始终不移。皇后却是彻底的心寒。今日怕是要和皇上恩断义绝了。只是到了今日,才发现这么多年她的执念,不过是虚幻一场。不是她放弃了,不是她不爱了,只是今日才明白,心寒如冰天雪地的寒气。如此的逼人,如此的让人痛不欲生。这个让她机关算尽的了男人眼底从未有过她,最轻的浓情蜜意也不过是为了坐稳这江山。“太医,你来看看,宸妃如何”亲眼看着画兮将药引子喝下,这才将放心的将画兮交给云重。云重为其把脉,面色微微凝重了些,安陵恪蹙起眉头,焦躁不安的等待着。唯一能安心的便是,画兮不再痛苦,好似慢慢平静的睡了过去。皇后冷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种蛊毒妙处就是唯有下毒之人的鲜血才能解了这蛊毒。“回禀皇上,娘娘已无大碍”“当真?”“回禀皇上,今日娘娘确实已经无碍了,只是……”云重心中叹息,今日不过是杯水车薪,她因为吃错了药,所以并非一日两日就能调理好的。就算彻底解清了,也会留下病根的。“只是什么?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的”“娘娘的情况,皇上应该很清楚。若想要药到病除,便要三七二十日饮皇后鲜血,才可”皇后微微合上双眸,手腕上的伤痛比不过在看见安陵恪点头的那一瞬间来的痛。今日来这里,她便明白。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地上的匕首,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嘴角挂上冰冷的笑,甚为讽刺。不,既然她得不到,凭什么要让另外一个女人得到?抬起头,瞧见那个被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小心呵护的女子手指微微动了动,果然是血到毒解。很好,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么不如玉石俱焚。“皇上,您何必假惺惺的?当日既然换了她的解药,今日何必在如此心狠的却臣妾的鲜血?你当她如珍宝,岂知她知道真相之后,不会弃皇上如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