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盼屏住呼吸,由于看不到窗外的情况,她只能咬牙命令自己不准吓晕过去。不管待会儿冲进来的是人是鬼,还是外星人,她都要保持冷静,然后想办法报警!对!报警!王盼盼呼吸一窒,猛地想到手机被她扔在客厅充电,原本精神一震的她顿时蔫了。上帝,快来救救您的子民吧!王盼盼万念俱灰,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个自己被妖魔鬼怪吃掉的可怕血腥画面。所以,当她听到背后的窗户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自己柔软的大床猛地凹陷了一部分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当恐惧到极点的时候,人往往是喊不出声音的。就像是被无形中勒住了喉咙,但凭你怎样用力,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王盼盼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她双手护在胸前,死死揪住被子一角,感受到那个“不明物”在自己床上动来动去,愣是叫不出来一个字。救命这两个字,在最危险的时刻,竟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由于过度紧张,王盼盼眼前的一切事物变得模糊,并且旋转不停。糟糕!她心里大叫不好,难不成今晚真的要命丧黄泉?该死,她甚至连“凶手”是人是鬼都没有分清楚啊!!就在王盼盼即将晕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是睡着了,还是吓得开不了口了?”在这诡异寂静的夜里,这略显沙哑的嗓音,对于快被吓晕的王盼盼来说,无疑等于是天籁之音!她心中激动啊,她无比感慨啊!上帝保佑,今晚来侵袭的敌人不是鬼怪,更不是外星人,而是……等一下!这似乎有哪里不太对!终于反应过来的王盼盼猛地翻过身,当看到索迦一身利落的休闲装扮,以及那花样齐全的“攀爬”设备之后,她整个人都囧了。王盼盼:“……”索迦:“你的反射弧果然很长,嗯。”王盼盼:“……”天知道,为什么索迦这个家伙会在半夜出现在她的床上?!难不成他有夜游之类的恶趣味嗜好么,从这齐全的攀爬设备来看,这混蛋显然不是第一次爬人窗户啊!可恶啊!这家伙究竟得是爬过多少次的窗户,才能练就出这么娴熟的技术啊?!所以说爬墙影帝什么的,最讨厌了!!天刚亮,A市的R、C区域仿佛还在沉睡中,一片安宁。然而P区,则是热闹非凡,居住在这一区域的人们可是天没亮就起床准备开工了。P区-311处正在修建大型体育馆,工地时不时传来机械铲土机发出的轰隆隆的噪音,路过此处的人们无不用手捂住口鼻,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杨二狗没精打采的用铲子和稀泥,不停打着哈欠,那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睡着。“喂,二狗哥昨晚你看到他们了吗?”大毛屁颠屁颠的朝他跑了过来,脸上沾着石灰,看上去活像一条小花狗,“二狗哥,昨晚他们问没问你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杨二狗一把将大毛推开,嫌恶的用手指了指他的脸,“你先给我把脸擦干净,大清早的你咋就这么有活力呢?”大毛胡乱在脸上一抹,连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二狗哥,这是昨晚那些人给我的,我以为他们也问你了呢!你看这……”这一叠人民币瞬间闪瞎了杨二狗的双眼,他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一把从大毛手里夺了去,“卧槽,你小子行啊!平白无故发了个财!话说什么昨晚那些人啊?哪些人?我怎么就没看到有人发钱呢?”“具体说应该不是昨晚了,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吧,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来到咱们工地上,叫醒了几个民工,跟他们打听一个人的下落。我当时被吵醒了,就迷迷糊糊的跑去问他们打听谁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打听的人竟然是海叔!我记得海叔前几天不是被大山的手下带走了吗?然后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他们了,没想到他们二话不说,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叠人民币给我……”杨二狗一听,立刻意识到这事不太妙,当下就把钱塞进大毛的裤裆里,“那几个黑衣人打听王大海?你没问他们为什么要打听他吗?据我所知,王大海是被大山看中,不用继续呆在工地上搬砖了,这是件好事情啊!你把王大海的消息透露给那几个黑衣人,会不会给王大海惹上什么麻烦啊?”“啊,应该不会吧?”大毛哭丧着一张脸,低头看了看崭新的大钞,突然闷声不吭的向出口跑去。“大毛啊喂,你跑去哪里啊?!”杨二狗像摸不着头脑的和尚,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大毛的背影,“你这样跑出去会被扣钱的啊,白痴!”大毛手里抓着钱,一边跑一边回头冲他吆喝:“这钱我不要了!他们要是敢动海叔,我就跟他们拼了!”杨二狗:“……”大毛一口气跑到了几条街外,在一处比较体面敞亮的门头房前停下。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低咳几声,一本正经的上前敲了敲门。“那个,大山在吗?请问……”还没等大毛把话说完,门就自己开了。伴随着那诡异的“吱嘎”开门声,大毛渐渐看到了房内的情景。桌椅凌乱,有不少椅子倒在地上,缺了胳膊断了腿,地上满是瓷器的碎片,隐约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房内显然是经过一阵激烈打斗的,不然不可能如此狼藉!“啪!”大毛猛然松开紧攥人民币的手,一叠钱就这样掉落在地上。这个年仅18岁的少年,望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是他害了海叔!如果不是他多嘴贪钱,海叔就不会遇害,大山他们也不会跟着受到牵连了!清晨,少年的痛哭声最终被淹没在这喧闹的街区里……R区-11高级公寓A座,参赛选手们陆续起床洗漱,开始最后的排练,准备晚上的比赛。平时一向喜欢赖床的王盼盼,今天却是起了个大早。只见她双目无神,脸色阴沉不定的站在客厅中央,以绝对的“厉鬼形象”成功吓到了路过的同居室友,林妙。“我的天啊,盼盼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站在这里干嘛呢,一脸残念的模样,你想吓死我啊?”林妙拍着胸脯,不停大口呼吸,天知道刚才路过时的不经意一瞥,带给她的恐惧与震撼究竟有多么强烈!王盼盼顶着两只熊猫眼,饱含感情的看了看林妙,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猛地摇了摇头,“……哎,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什么噩梦?”林妙心有余悸的看着她,说:“如果很可怕的话,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王盼盼重重叹了口气,戏剧般的翘起了兰花指,用京剧唱腔拉长了音,道:“哎,这个噩梦真是说来话长啊~~~”见状,林妙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洗手间,然后“砰”地一声把门锁上,只留王盼盼一人在客厅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