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承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他举目四望,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轩辕澜,轩辕澜手里举着一个机关弓弩,弓弩上有六个箭簇,想来刚才就是轩辕澜救下了自己,如果不是他,轩辕承身上就要多出五个血洞了。轩辕澜微微昂气下巴,睨视轩辕承,轩辕承养尊处优太久了,身材发福,当初的身手已经荡然无存,他凝视着轩辕承,虽然恨不得把手上的弩弓重新装满箭镞,十箭连发,立即要了轩辕承的性命才能解恨,但是这样太便宜轩辕承了,还不是时候。轩辕澜的身后跟着云珞,云珞也是一身英气勃发的打扮,柳眉之下的杏眸闪烁着冷厉的目光。轩辕承望着一身戎装,英姿焕发,朝气蓬勃的轩辕澜,心中不是滋味,他都要忘记当初轩辕澜驰骋沙场,英勇杀敌的场面,他永远都比不上轩辕澜,如果不是利用轩辕澜对沈青如的爱,轩辕承都难以坐上这个皇位。想到沈青如就想到叶婉莹,他当初的设想是拖住沈青如,继续利用,沈青如顶着太后的头衔,如果真的要成为他的皇后,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可惜叶婉莹杀了沈青如,惹怒了轩辕澜,这个关节轩辕承如今才想清楚,自己失去沈清如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他对叶烬韬的恨也更深。叶婉莹已经被他打入冷宫,公然对抗自己的叶烬韬就要承担剩下的所有责任。轩辕承把和轩辕澜对视的目光转向叶烬韬,叶烬韬的脸上一片灰白,最后一招用尽,他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魏希会出现,自己手中的兵符居然被换。“皇上想把叶大人看穿吗?”轩辕澜见到轩辕承一直看着叶烬韬,表情变幻莫测,他有点不耐烦了,周围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甚至低声交谈:“那个就是当今皇上,唉呀,听说他不是先皇的儿子,这个楚王爷才是,他……”“肯定不是,你看,叶烬韬是他的岳父都要反他,他肯定不是先皇的儿子……”轩辕承听到,面容渐渐扭曲,被轩辕澜当众救下已经是颜面尽失,还要被百姓议论,他这个皇位开始摇摇欲坠了,他把心一横,先处理好叶烬韬,过后他再进行计划好的事。“叶烬韬兵犯皇城,犯下弥天大罪,传朕口谕,所有臣等,立即上朝!楚王随朕一同返回皇宫!”轩辕承瞟了一眼轩辕澜,轩辕澜冷哼一声,没有言语。“皇上的手臂划伤了,还是等太医来了之后处理好再回宫吧。”魏希皱皱眉头,轩辕承没有留意他的手臂的伤势虽然只是划破表皮,还是有不少的鲜血溢出。轩辕承立即扯下自己的衣裳下摆,自己随意包扎,他命令所有的人不得接近他,他不会让轩辕澜趁着这个机会滴血认亲,特别是在众多百姓和兵士面前。“立即回宫,不得耽误,魏希,既然你回来就听命,传朕的口谕,所有的大臣立即上朝,不得有误。”轩辕承冷冷地说道,他刻意忽视轩辕澜的功劳。魏希对轩辕承对轩辕澜不闻不问的态度十分不满,正想发作,见到轩辕澜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只能隐忍不发,按照轩辕承的意思去办事。轩辕承执意立即把叶烬韬带回大殿,要在朝堂之上审理叶烬韬,他要借这个机会诏示众臣,叶烬韬已经被自己打倒,也警告轩辕澜,自己还是大秦的皇帝,他见到在魏希的身后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高大挺拔,匆匆一暼,来不及辨认。不到一个时辰,所有的大臣都在奉贤殿等候,就连云衡都出现了。轩辕承斜眼看着云衡,云珞扶着云衡走上大殿,他见到就很不耐烦。“云衡,你不在府里休养,怎么上朝了?”轩辕承没有忘记上次云衡上朝,随后云珞和轩辕澜跟着出现,他对云衡只剩下厌恶,要不是找不到由头,他早就把云衡贬官千里。“启禀皇上,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和兵部有关,我身为兵部尚书,不能推脱责任,所以不管身子如何,还是一定要来上朝,谢皇上体谅。”云衡对轩辕承的不耐视而不见,甚至反其意说之,轩辕承的眼光扫过他和云珞,不再留意他们。“皇上说的倒是好听,知道我父亲的身子不好,怎么就不愿意赐座?好歹我的父亲也是皇亲国戚,是我楚王妃的父亲,算起来,还是皇上的长辈,生病的长辈上朝,就是这么站着?”云珞大刺刺地说道,她一手扶着云衡,一手叉腰。“唉唉唉,孩子,你在这里说什么呢?皇上一向心慈人善,不过是想过一会才赐座。”云衡在一边看似低声,其实比他的女儿还要大声地说话,轩辕承听到,也不能再回避,他不想和云珞起争执,今天的目的不在于此,他随即命人给云衡赐座,为免云珞再次找麻烦,他干脆连云珞的位置也一并赐下。云珞和云衡坐在一边,俯视跪在地上的叶烬韬,心中很是痛快。站在云珞对面的轩辕澜望着云珞,两人目光相接,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叶烬韬,你可知罪?”轩辕承连称呼都省了。“真是可笑,我何罪之有?我不过是履行作为一个臣子的责任,清君侧而已。”叶烬韬不会就此认罪,就算是死,他都不会认罪。“哼,要说清君侧,朕大概第一个要清掉的人就是你,你居然偷窃朝廷的兵符,擅自调动军队进京,清君侧,哼,真是一个好借口!”轩辕承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压在扶手上,身子斜斜上前,剜视叶烬韬。“轩辕承,你以为我的兵符是偷来的?哼,是云衡交给我的,是他鼓动我起兵造反,清君侧,为君分忧,是臣子的责任。”叶烬韬不会坐以待毙,他见到云衡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一时还没有想通。他的眼神一沉,此刻能拉多一个垫背就多一个,如果能把云衡拉下水,就可以分散轩辕承对自己的恨意和惩罚,而轩辕澜断然不会对岳父受罚而坐视不管。“哎哎哎,你不要血口喷人!叶烬韬,说话要有证据,兵符我早就交回给皇上了,请皇上明察!”云衡这个时候倒是很精神,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叶烬韬的身上,他当然不会承认,兵符是白慕和白图从轩辕承的身边偷出,当初交还兵符的事情,只有他和轩辕承两个人知道。轩辕承怀疑的目光从叶烬韬的身上转到云衡身上,云衡装作委屈地叫道:“皇上,我这个身子怎么可以把兵符从皇上的身边偷出来?刚才皇上也看到了,叶烬韬的兵符是假的,皇上要验证兵符,大可立即查看兵符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云衡是胸有成竹,云珞早就通过凤栖宫的密道把兵符送回原位,这道兵符和当初云珞送给轩辕澜的兵符不同,云衡拥有的兵符只能调动京城附近的军队,而轩辕澜手中的兵符可以调动整个大秦军队。轩辕承的眼光一斜,身边的心腹太监立即回去后宫查看,很快太监就回来,对轩辕承暗中点点头,示意兵符还在原处。轩辕承的目光转为阴寒,盯着叶烬韬,好像要把眼中的阴寒一点点地灌进叶烬韬的身体里。叶烬韬一看,立时明白自己中了云衡的陷阱,其实就是中了轩辕澜的陷阱,自己此刻是有口难言,他再老谋深算,也料不到云衡竟然暗中算计自己,所谓的保命等候爱女归来其实都是借口。“丞相大人,此刻你还有何话可说,你是不是还想拉更多的人给你垫背?“轩辕承阴寒的口气好像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叶烬韬抬起头,忽然大笑起来。云珞向白金微微点头,白金消失在屋檐上,他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影在轩辕承身后迅速穿行,还没有等人发觉他的存在,他又出现云珞的头顶,这一切,只有云珞才知道。“叶烬韬,你也有今天,你是想五马分尸?还是想凌迟而死?”轩辕承恶狠狠地喝道,如今他是胜券在手,完全不会畏惧叶烬韬,他要把以前所受的侮辱全数还给叶烬韬。轩辕澜站在一边,他并没有说话,他在凝神静气,用密音传密的内功,把自己要说的话传入叶烬韬的耳中,叶烬韬听到脸色大变,对了,他怎么忘记了这件事情,只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他就有活命的机会。“轩辕承,你以为我为何要清君侧,你以为我清的是谁?我清的是你!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叶烬韬还没有说完,轩辕承已经飞身向前,一掌打在叶烬韬的脸上,叶烬韬嘴里的牙齿立时被打落三颗,满嘴都是血,说话都含糊不清了。“你……”“你这个乱臣贼子,图谋篡位,死到临头还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朕就命人把你的舌头拔去,再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掉,在你死之前,受尽十八种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