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氏含笑,看着自家女儿心中觉得十分欣慰。她真是越老越小孩了,不知怎的,现在竟然变得挺依赖女儿。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她身为女儿的娘亲,没能让女儿依靠也就罢了,怎么能反过来依赖女儿呢?坏毛病得改。李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脚步已经跟着女儿走出了店铺,前往镇上的官府去了。果不其然,老丁家的人早早的就在那等着了。丁梨花跟娘亲走上前去,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就敲鼓鸣冤。这操作真的都把老丁家的人给看傻了。什么意思?明明来告他们不孝的是自己家的人,怎么这丫头竟然自己去敲鼓鸣冤了呢?鼓声一响,衙门里很快就有人出来了,将这门口的几个人都给带了进去。几个人进了衙门的大门,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便到了公堂之上。这个所谓的公堂,跟丁梨花前世看电视剧所看到的那些场景大同小异。坐在最上方的县官,好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睡意朦胧,眼睛微肿,眼神淡淡的看着下面的几个人,没有什么情绪波澜。丁梨花还有老丁家的几个人,来到这公堂之上,见了县官之后,齐刷刷的在堂中跪了下来。“下跪何人?”县官微微张口问道。“回县官老爷的话,我等是长河村的村民,今日来击鼓鸣冤,是想替自己家讨回一个公道。”丁梨花抬起头,声音明亮的回答道。“所谓何事,你如实说来。”县官点点头,示意她如实交代事情的经过。丁梨花就这样,在老丁家的人惊奇诧异又不解的目光中,将自己家的事情娓娓道来。带丁梨花说完要求一张绝义书的时候,老丁家的几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不不不,县官老爷,不是这样的!这小畜……这丫头说谎,我们来告官不是为了这件事儿!我与这老婆子是他的爷爷奶奶,这几位是她的小姑与小叔,我们今日来是要告这大房一家不孝的,不是来求什么绝义书的呀,县官老爷。”丁老头作为一家之主,在这公堂之上说话,必定是由他开口说的。丁梨花有一套说辞,没想到这老头子也有一套说辞。“告他们不孝?你为何告他们不孝啊?”面对丁老头这急急的辩解,县官老爷都是显得很淡定,他不急不躁的开口问道。“回县官老爷的话,这丁梨花多次顶撞长辈,口出狂言,最可恶的是,她竟然不愿意向我们二老支付赡养费,所以我们来告他不孝!”“事实可是如此?”县官老爷又将视线转向了丁梨花。“并非如此。”丁梨花沉声回答。此时这衙门外已经围了好一些围观的人群了,丁梨花在丁老头说话的时候,抽空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长壮已经带着那几位老者,还有村长过来了,当下心里安定了许多。有了这几位证人,那自己就能把自己应该说的那些话,全部都说出来了。于是丁梨花朝那位县官老爷磕了一个头,才继续说道。“民女的爹爹,并不是这丁家二老亲生的,丁家二老早些年,成亲多年,但是一直没能得子,而我爹爹的亲生父母则因为出了点小状况,我的亲生祖母病故,祖父可能是因为受不了打击,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便将家里所有的家产都变卖了,得了五十两银子,他在村里打听老丁家的二老成亲多年没有孩子,边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我的爹爹,托付给了丁家二老,当然并不是白白的将孩子扔给别人养的,他将变卖家产得来的,五十两银子也一并给了老丁家的这两个人,要求只有一个,拿着这些钱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可是他们收了钱却并没有好好的照顾我的爹爹,县官老爷,您应该知道五十两银子对于农家来说就像是天文数字一般了,可能是别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可是收养我爹爹的这户人家年轻的时候有赌瘾,我亲生祖父给他的五十两银子,让他照顾孩子的钱,他大部分用来还赌债了。还完了赌债之后,这些银两就所剩无几了,没了钱财,他们渐渐对这个不是亲生的孩子没有耐心,什么脏活累活都让这个孩子干,甚至到最后多方虐待,就连爹爹的孩子也就是我们也不放过前段时间为了跟我争夺一晚属于我们大房一家的吃食,竟然差点将我打死,我额头上的疤尚且还在,当时给我看病的大夫都说这是致命伤……”丁梨花娓娓道来,也将自己额头上的疤给县官老爷看了看。县官老爷伸头一看,便心中有数了。他虽然是个局外人,但是听丁梨花前后说的这些事情,都不由得觉得有些愤怒。这民间发生的各种纠纷有不少,他每天坐在这公堂之前,处理的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鸡毛蒜皮,但是今天碰上的,这事可就有些大了。这是仁义不仁义的事情,这小姑娘来这里求一道绝义书,是应该的。“丁家二老只听梨花所说的事情,你们可承认?”丁家二老听见县官问这话,都已经抖得成了筛子一般了。怎么会……这怎么可能?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而且还知道的这么详细,就连自己拿了大部分的钱去还了赌债都知道。自己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去赌过了!还赌债也只是当年还了那么一次而已,之后便就改了!这些陈年旧事,竟然背着丁梨花在公堂之上翻出来钳制自己,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我不认!这些都是没有的事!这小丫头片子在这里胡说八道,这公堂之上岂能容你在这胡说,你眼里还有没有县官老爷了!”丁老头神情有些激动的冲丁梨花喊。丁梨花见到这一幕,心中早就有数了,还好她防着。“回县官老爷的话,民女有证人,就在门外,可否请他们进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