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喃出这一句。而她说完,一条小蛇隐隐现出了原形,游到她腿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面容毁了的女子,只能看到一双挤到一起的眼睛,低垂着头,佝偻着背,长长的发丝遮住了脸。恭敬地朝前又走了一步,唤了声:“银妃,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置?”“怎么处置?”银妃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救活。”“救活?”那女子讶异:“可她已经……”“放心死不了的。”银妃看向不远处脸上因为撞击而血肉模糊的脸,走过去,踢了踢她的腿,“绯色,探探她的鼻息。”“是。”被称作绯色的女子走过去,蹲下身,细细查看一番,几乎看不到的眼睛里闪出一道亮光:“银妃,她真的还活着。可,刚刚她明明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害得她在角落里看着,以为她真的死了。“哼。”银妃眼底迸射出一道冷光:“像她这么极端的人,是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死了一样。”她会让自己心里的嫉妒生根发芽,长成一株参天毒树,就算内里腐烂,也绝不承认自己本就不应该生存在这世间,直到变成和她一样的……不鬼不妖!“银妃,你为什么要对这个女人这么好?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救了你?”“你觉得呢?”她懒洋洋地走到不远处的软榻上,看着自己肩头上的伤口,一层层撩开上面的衣服,知道露出肩头雪白凝脂般的肌肤,看着上面还在流着血的狰狞伤口,低低的笑着。不远处,绯色看着那血,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只是挡在了黑发下,看不出来。银妃像是看到了一般,冷笑一声:“这么喜欢血,你面前的女子身上不都是血?”“……她看起来太恶心了。”“呵呵。”银妃诡谲地笑了笑,却是用指甲挑开了自己受伤的皮肉,让血流得更凶,更加疼痛,随即,痛极了,才恨恨磨了磨牙,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崇德殿里格外的清晰:“本宫怎么可能对她好,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蛇君的妖力吗?”绯色偏过头,爬在她身上嗅了嗅,颌首,顿时眼睛一亮:“银妃,你是要?”“哈哈,既然连天都帮本宫,本宫又怎么会让这个机会就这样白白溜走呢。”她的隐忍,她的等待,终究会成为最厉的一把刀,狠狠刺入那个女人的心窝,以报当年的蚀骨之仇!“去!到凡间找一个女子弄死了把她弄成柳飞妍的模样,把她秘密带到血窟里去,本宫要拿她好好修炼。”“……是!”……重华殿。月澜睁开眼,眸仁里闪过恍惚的光,她茫然地偏过头,就对上了墨凌的绿眸。他看到她醒来,这才收回手,手里的绿光一晃,消失不见。他抚着她躺了下来,低凉的手紧紧握着她的,薄唇微微抿了抿,才低声道:“澜儿,你觉得怎么样?”月澜摇摇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是自己的寝殿。她松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可不久前的画面又像是梦魇一般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只除了,她现在情绪比刚刚稳定多了。“……”墨凌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握着她的手一紧。月澜心一缩,抿紧了唇,慢慢把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开,他一怔,又握紧了些。“放开!”月澜睁开眼,怒瞪着他。“……本君不放。”他坐下来,从身后环住了她,眸色幽深,盯着她闪烁不定的眸仁:“你刚刚到底想到了什么,怎么会急火攻心的?”她刚刚的情绪太过不对,有那么一瞬,他以为她想起了什么。“关你什么事?”“你是本君的妃子,你说关不关本君的事。”墨凌想到这,眸仁软了下来。“哼!”月澜冷哼一声,她算什么他的妃子,当初她是大脑短路了才会答应他,“我们当时说好的,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依然不是她的什么人,她随时都可以想走就走。而且,她也一直这样施行着,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逃离他,远远的!“一个称呼而已?”墨凌眸仁幽幽,环在她腰肢上的手一紧。“这是你当初答应的!你自己的话,难道你已经忘了?”她眯着眼,觉得被他这样从身后抱着极为不适,加上刚刚的事情,眉头死死拧着,“墨凌,我现在没有心情应付你,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会死啊?”身后许久都没有传来声音,半晌,才低低喃出两个字:“应付?”“……”月澜呼吸一紧。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声音太过低哑,呼出的气息拂在脖颈上,冷得发寒。散发出的气息却也同时带着一丝受伤。可白霏的死,柳飞妍的……让她如今大脑里像是一团浆糊,她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她握紧了拳头,绝不会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心软了,可越是心软,她越觉得无力,说出的话也根本不经过大脑。怎么伤害,怎么说?他痛,她更痛!“本来就是应付,墨凌,你难道还以为我现在还会喜欢你吗?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肯为了凤渊修炼成人,可我为你做过什么?什么也没有?!我承认,我是对你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心动,可那也只是因为当初凤渊对我的伤害太深,你偶尔露出的温柔让我依恋,可他一出现,我才明白,对你,那根本就不是爱情!你懂吗?墨凌……你什么都不是!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她低吼出声,说出来,可心里一点轻松都没有。她的声音一落,整个寝殿里静得让人不安。她低垂着眼,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又冷了几分,那种强烈的低气压让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带着一种慌乱与疼痛。他握着她的手,几乎要把她的手骨捏碎了一般。许久,才低哑地喃出两个字:“是吗?”说话的同时,月澜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未反应过来,墨凌的身体就覆了上来,把她死死压在了身下。大手握紧了她的手固定在了头顶,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幽绿的寒光从他眸仁里迸射出,她竟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