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怔怔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眸光一扫，看到慕渝身前的羊奶，低声道：“把它给本君。”慕渝一愣，立刻递了过去。羊奶送入了结界内，小墨笙嗅到食物的味道，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小手欢快地就要让墨凌抱，他忍不住用蛇头蹭了蹭她的小脸，“笙儿别闹，一会儿就喂你喝了。”小墨笙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却是不闹了，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墨凌用尾巴卷着盛着羊奶的碗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却只是仰躺在那里，也不动，只是鼻翼扇动着，露在衣服外的小手朝着他乱抓。墨凌有些怔怔的，他此刻还不能恢复人身，根本没有多余的手来喂她，只能柔声道：“笙儿，你尝尝看。”小墨笙皱着鼻子，偏开了头。墨凌犯了难，呆在了那里，她刚刚不是还想喝么，怎么这会儿又不喝了？慕渝在结界外也看得颇为紧张，忍不住道：“蛇君，不如……不如您先给小公主示范一下？”她吞了吞口水，怕自己的话惹恼了这冷酷无情的君王。只是好在墨凌并没有当回事，只是盯着小家伙黑漆漆的眸仁，无奈而又宠溺地笑了笑，用蛇尾把她卷了起来，蛇头朝着她的方向探了探，蛇信儿微微前探，卷起羊奶喝了一些。他一喝，小家伙果然是动了，虎虎生威地盯着他看，看着他蛇信儿上的白色液体，又低头看了看白釉碗里的羊奶，也朝着前方探了探，墨凌适时用身体把她朝前托了托，她小手扒着羊奶，也学着他的模样，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了舔，随即，咧开嘴又开始笑了，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让墨凌眸仁里也忍不住染上了几分笑意。“喝吧……”小墨笙也是饿了，把小脑袋都埋进了白釉碗里喝，不多时，竟然一碗羊奶都见了低。慕渝和极为妖卫在结界外看着，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小娃娃刚出生一天，喝得可真是不少。小墨笙喝饱了，似乎也玩累了，小手扒着墨凌的脖子不动了，小脸贴着他冰凉的蛇身，大眼睛眨巴眨巴，很快就困了。等她真的睡熟了，墨凌用尾巴卷着她小小的身体，递了出去。慕渝连忙接了过来，看着结界内的蛇君，有些犹豫：“蛇君，小公主似乎很粘你，如果她醒来……”墨凌有些怔怔地看着她酣睡的小脸，“如果她醒来吵闹的话，就把她送来吧。”“……是。”慕渝面上一喜。连忙点头，行礼之后，就轻轻抱着小墨笙离开了。翌日一觉醒来，小墨笙果然又开始四处乱看，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哭闹，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似乎在寻找什么。慕渝和其他的几个殿侍对视一眼，“小公主是不是在找蛇君？”“怎么会？她这么小，应该还不能认人吧？”“可蛇君的孩子肯定是不同的吧，说不定小公主一出生就带着不同于常人的异能呢？”“是吗？可你怎么知道小公主是蛇君的孩子，蛇君也没有公布小公主的身份啊？”“可如果不是……”“都闭嘴！”慕渝眉头皱起，看着其他的几个殿侍道：“下次不要再乱嚼舌根了，如果让蛇君知道，你们就等着受罚吧！小公主的身份是你们胡乱猜测的吗？你们的任务只是在蛇君能够从结界里出来之前照顾好小公主，知道了吗？”“……是。”几人嗫喏一声，不敢再出声。小墨笙睁着大眼看着他们，歪着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都是好奇。慕渝转过头来看她，脸色好了很多，只是蛇君说如果小公主吵闹的话带去见他，可如今小公主没有吵闹？“哇呜呜呜……”还没有等她想完，小家伙扯开喉咙就开始哭了起来。洪亮的声音吓得殿内殿侍一跳，殿外守着的妖卫也忍不住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慕渝把她抱起来，忍不住拍手哄着：“小公主乖，不要哭哦……”可她越是这样哄着，她哭得越是厉害，终于，慕渝看她哭得又开始打嗝了，哭丧着脸叹息一声：“走吧，还是带小公主去蛇君那里吧，这样哭下去，对小孩子嗓子不好。”顺便，小公主也该喝羊奶了。蛇君殿，墨凌盘膝修炼，只是心一直静不下来，他脑海里一直闪过前世今生，她的一颦一笑，她被他惹怒时瞪着眼睛的表情，她欢喜时眯起了眼睛，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梦魇一眼缠绕在他的脑海里，最后全部都变成最后那句话……不得善终。他猛地睁开眼，蛇眸里满是挣扎的痛苦，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到了最后，整个蛇身上都浮上了一层虚汗。“蛇君？”突然，殿外传来了一道声响。墨凌一怔，蛇身一动，朝着殿外游去，看到结界外小墨笙黑漆漆的眸仁，心莫名安定了下来。朝前又游走了几步。小墨笙看到他，果然是不哭了，只是鼻头哭得红红的，还在慕渝怀里就开始伸手要墨凌抱，慕渝没有得到蛇君的命令也不敢动，只是那样跪着，小墨笙看他静默不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墨凌的心揪成一团，可天界之上，那句话却印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提醒着他，可她哭得太过起劲儿，呜呜呜地呜咽声猫挠一般缠绕在他的心里。他叹息一声，终究是不忍看她这样哭下去，蛇尾朝前探去。慕渝一直观察着墨凌的表情，看到这，立刻把小娃娃递了过去。墨凌蛇尾一卷，把小娃娃抱在了怀里，只是小墨笙这次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犹豫伤了心，小脑袋扭到一旁，小腿儿也蹬着，黑漆漆的眸仁愤愤地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不时地呜咽一声。墨凌看着她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忍不住凑近了些，“好了好了，笙儿不气，我错了还不成？”“呜呜！”小墨笙张着没有牙的嘴，小声地愤愤着。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胡乱揉了揉眼睛，眼圈红红的，更加像极了纯良的小白兔幼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