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挥了一下手,下令说道:“都照着这些,去挖一点回来。”听到命令,全部人都一哄而散,按照璇玑说的话,还有参照物,在浓密的树林里,猫着腰,寻找着野菜。璇玑坐在草地上,心里却着急地不行,要是他们吃饱了,力气足了,那么对她而言更是不利,趁着现在全部人都去挖野菜,在她身上的监控也弱了的时候,要伺机逃跑。要不是,小头领在她身上知道的越多,便对卫将军越不利,她也越不可能逃走活命。不知道,她走了以后,在军营里,会不会有人发现。其实在璇玑离开以后,天还没亮,大家就知道她离开的踪迹,因为守着栅栏的士兵向卫将军的属下报告进出的人,便是和凖说了。凖听到璇玑深夜离开,想了一下也不记得卫将军有下过这个命令,难道是私底下的任务,所以他便随口问了一句。不料卫将军听了,倒是蹙起眉头,这样的命令他可没有下过。要是放在平时还好,可是如今一小股敌兵闯了进来,要是遇上,就九死难一生。而璇玑会离开这里,除了黎昕以外,几乎不会有任何别的理由,所以一大早,卫将军就命人把黎昕叫来,告诉他璇玑深夜离开的消息,并且还有浅仲军报里的事。平时总是很沉稳的黎昕,在听到浅仲的军报的消息以后,脸色变了一下,捏着拳头并不说话。卫将军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是和你说说,下去吧,我会派人去找找的。”黎昕什么话都没有说,卫将军那样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他心里生出了不安。卫将军是何许人也,堂堂一个大将军,手下是几万名将领士兵,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璇玑而大派人手出去搜查,他不可以这样做。要是可以这样子随意胡来,就绝对做不了将军这个位置。黎昕猜测的对,卫将军的确不会大派人手,去寻找一个小兵,实在划算不来。而且当初把璇玑留下来,也是因为能不能帮助的了黎昕,而如今是黎昕亲自把人赶走,他实在没有必要去做个更多的事情。百里扬站在他身后,看着黎昕转身离开的背影,说道:“将军,你真的会出兵吗?”“谁知道呢。”卫将军生出一丝冷笑,他看着黎昕离开的方向,这样说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要是所有的事情不能在他期望的方向发展,那么整个军营,里面有着各式各样,心怀鬼胎的人,他要怎么样去让他们臣服呢?百里扬有点神情复杂地看着卫将军,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也没能分辨得出,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黎昕心里抑郁着,璇玑要是真的遇到那一小股敌兵的话会怎么样。单是这样想,他都无法压制心里面的愧疚愤怒和担心,如果一切悲剧都是由他照成的话,要怎么原谅自己。越想越烦躁,脚下的步子也慢慢地变快起来,他想要找人商量,可是除了董清牧以外,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他叫来身边的副将说道:“青学,去把董清牧给我叫来。”青学是黎昕的副将,同时也是心腹,他领命后马上离开,不到一会儿董清牧就来到他的营帐,第一句话就是问:“璇玑不见了?”黎昕已经很是烦躁,揉着太阳穴说道:“我找你来想要听的不是这些话。”董清牧在一边坐下来,仰在椅背上,说道:“刚才青学还说道有一小股敌兵流入这里,要是璇玑遇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你要知道,璇玑是个女子。”一句话,让黎昕从凳子上坐起来,这一点他没有想到,若是璇玑平安就好,要是真的有什么不测,他要怎么办?“青学,带一队人马跟我来。”黎昕站起来,顺手拿起头盔,连盔甲都没有披上,直接走了出去。董清牧见状也跟着走了出来,在一边说道:“你这样子冲动,卫将军可不会袖手旁观,多少人想看着你出事。”“那就让他们冲着我来吧。”黎昕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边的青学很是尽责,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一个参领手下有三个营将,一个营将管一千二百五十人,半队人就足够了。青学在跑着的时候,心里计算着。作为黎昕的心腹,他的任何命令青学都是尽忠职守地去执行,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是黎昕的问题,不是他需要想的事情。董清牧停下来,看着黎昕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已经有人把他的马匹牵了过来。他上前一步跨上了马,一夹肚子,小跑起来,而很有效率的青学,也骑着马在后面跟着过来,半队人马合计着六百人,竟然已经准备好,整齐地跟在青学后面。驻扎栅栏的士兵见到黎昕骑着马过来,刚想上前问个明白,黎昕没有理会,扬鞭打下,马匹越过栅栏,直接往外奔跑而出。看着一队人马就这样浩浩荡荡地离开,董清牧几乎能闻到扬起的尘土的味道,他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连卫将军那里都不知会一声,直接带着人马就离开。这下要想应对裨将等人,还要找一个很好的借口才行。“还是一样的鲁莽呢。”董清牧回头一眼,一身白衣裳的凖站在身后,他很少穿软甲甚至是铠甲,一般都是白衣示人。“我几乎不知道你走过来呢。”董清牧拦着凖,脸上带着一贯的清冷,如今凖的轻功是越来越厉害了,连走路都感觉不到声音。凖倒是没有理会董清牧的暗讽,看着黎昕离开的方向,说道:“或许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是卫将军的意料之内呢。”“怎么,神通广大的卫将军,连阿昕要送走璇玑都知道。”凖摇摇头,他不知道卫将军知道多少事情,也没有兴趣知道,向来都是他感兴趣的事情,就会自己去寻找,不喜欢的事情,发生在他眼前都不会去看多一眼。“他这急躁的脾性要不改一下,成不了大业,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坐下,为他想一个脱罪的借口呢?”董清牧冷笑一声,并没有离去,虽然他总是说着黎昕的坏话,但是却不代表被人可以在他面前,说黎昕的坏话。“他机智沉稳的一面你没有看到,都是看到了他急躁的一边,这样看来不知道是阿昕的不幸,还是你的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