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凡？”
阮穆身上的童真飞速消弭，仿若一下子便从幼年走向了成熟。
南宫凡也感觉到自己身周的压制消失了，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他不由苦涩一笑，“阮院长。”
“看来你知道我，那个前辈果然与你有关。”阮穆眸子上下打量着南宫凡，“不错，恢复了。实力还有所增长。”
“这些都是阮院长的功劳。”南宫凡言语之间十分真诚。从与李墨白的交流之中他已经知道，没有这位阮院长的帮助，绝没有那般容易沉入空间深处，且由此逃脱。至少要在现实世界之中闹出一番大动静来，到时便不是说走便能轻松走的了。
“实则是你草率了，如果你不使用那异火，我想最后也不会出什么事。”阮穆摆了摆手。
“此话怎讲？”
“九天神尊一直坐镇在空间深处，说起来我都怀疑你是其孩子了，否则何至于对你如此照料？”阮穆爽朗一笑，“所以，如果最后那卢启瑞太过火的话，说不定便会惹得九天神尊直接出手相救。那时，我们一行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起码也要被剥一层皮下来。这么说起来，反倒是你拯救了我。”
“不管怎么说，院长大人对我的恩德此生难忘。”南宫凡双手抱拳，同时心中生起了种种疑惑。
他虽早已知晓九天神尊在当日出现，也只以为不过是恰逢其会，比如将自家那弟子送来参与比武。可如今听来，其一直在庇护着自己？
想想九天神尊亲自将自己送到武州来，南宫凡便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了起来。里面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先不说这个了。”阮穆摆了摆手，小巧的身躯做出老气横秋的模样，“你这次被误以为是空间修者又是怎么回事？”
“我本就有空间天赋啊，导致我神通也与空间有关。”南宫凡自然不会将自己能身化刹那烟华这事暴露出来，刹那烟华，对时空双系修者而言都是无上神物，他对阮穆还没达到无话不说的程度，自然对其有着诸多顾忌。
他怕，怕自己化身成刹那烟华，眼前这位大拿便将自己凝固在那个状态，以此来参悟，或是来寻找虚无缥缈的时间长河。
刹那烟华是一个族群，其便生长在那时空长河之中，寻常人根本难以获取哪怕一株。
“原来如此，我只是粗略感应你并没有领悟与空间有关的法则便判断，现在看来倒是错怪你了。”阮穆悠悠一笑，“你既然有空间天赋，就暂且待在我身边吧！之后，你可以叫我老师。”
南宫凡明白阮穆的意思，老师与师父实则是两个概念，特别是在学院之中，更是泾渭分明了起来。老师很可能只是上大课的导师，讲究一个达者为先，甚至可以彼此互相探讨，比如空间我教你，而时间便由我教你，彼此都互相称呼对方为老师。而师父那便是真正的长辈，甚至在修者道路上足以放在跟至亲一个档次上。
“也好，不过我这张脸...”南宫凡沉思半晌，缓缓说道。
“你这张脸又不是见不得人，何必将自己糟蹋成那个样子？”阮穆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除了我猜到了真相以外，其他人都知之不详，蛛丝马迹也早已被九天神尊抹去。何况，有这么一尊高山，至少我们武朝上下，大部分都不敢对你行不公之事。”
“我还有一个疑问。”南宫凡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你说。”阮穆笑道，红彤彤的小脸蛋给人极大的亲切感。
“你当初为什么会帮我？”南宫凡满脸疑惑。
这才是他最想不通的一点，要知道阮穆前几年的所作所为细论下来，甚至可以说是背叛武朝。若被武皇知晓，说不定真会拿他开刀。
“为什么帮你？”阮穆瞳孔微微激荡，“因为我认出了青莲道火啊...”
南宫凡身子僵住了。
“我曾得到过剑莲子前辈留下的恩泽，自然知晓青莲道火的存在，虽不知你是如何降服这朵灵异的道火，可也知道这并非我能念想的存在。”阮穆淡淡开口，“一份因一份果，剑莲子前辈的恩，才有了今日的果。至于我们俩日后又会如何，就看彼此如何发展下去了。”
“这么说起来...”南宫凡习惯了口花花，突兀发现眼前的人有些不太对，连连闭上了嘴巴。
祸从口出，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确实算是师兄弟。”阮穆倒是十分淡定，随手一翻拿出一块牌子，“这是我的院长令，见其如见我，学院大部分的资源你都能享受。当然，我希望你不要平白享受该有的贡献点任务还是要做，特别是如今大势下，如果你努力一下，至少不会如以前那般还要给其他人当打手来赚取灵石。”
“多谢老师。”南宫凡点头接过令牌。
“平日你在这大殿歇息也行，我正好可以教导你一番有关空间的问题，如果你能领悟出法则，那至少安全方面将大大提升。”阮穆随口吩咐道。
“多谢老师。”南宫凡此时只知道说这句话了。
“还有，在外面不要坠了我的威风，你算是我第一个学生了，不管面对什么都要有底气，若是有老人不顾脸面，我也不介意与他比划比划。”阮穆露出丝丝笑意。
“明白了。”南宫凡心中一暖，阮穆还是念剑莲子那份情的。也是，境界越高越在乎这些因果，免得其在不经意间影响自己的进展。
就算那些魔头，若是对人做出承诺，一般也会千方百计的完成。
当然，这世间术法万千，同样也有转眼翻脸不认人的家伙，甚至连天道誓言都不管不顾，眼中只有着自己。
阮穆突兀叫了一声，“阮童。”
“上人，小的在。”
大殿之外立刻传来回应声。
“这是我第一个学生，学院和武朝的规矩你给他好生说道说道，顺便也带他熟悉一番学院，将该领的东西也全都领了。”阮穆吩咐道。
“小的明白。”
“吱呀...”在南宫凡进入大殿后紧闭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位老翁从外走了进来。
其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眸子之中透着几分好奇打量着南宫凡上下。
主仆二人看起来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纯净的瞳孔，仿若能将人的心田彻底净化。
“小爷，跟我来吧。”
在阮穆的点头中，南宫凡随着这名为阮童的老仆缓缓离开这大殿。
轻轻的关门声在大殿中回荡，阮穆年幼的面庞透露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思，瞳孔依旧落在木门处。
半晌，他才幽幽一叹，“这应当才是剑莲子前辈的隔代传人，我不过是随意落下的棋子罢了...不过，我能在灵道崛起多亏了前辈的指点和功法。”
他边说，指尖同时闪烁一道锐利的光泽。
其赫然也是一位剑修，而这是不管哪里的情报都未曾记载的东西。
也是，光论其登峰造极的空间之术，同阶修者很难把他逼到底牌尽出的程度，有所隐瞒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阮穆嘴角微微上扬，“恰巧乱世将临，剑莲子前辈的传人便横空出世。这应当是前辈有意为之，毕竟其是三界强者消失时唯一留下的大能，如今过去十几亿年，鬼知道其会留下多少后手？如此看来，我也可以将赌注压在其上，不求太多，只求安稳渡过这次乱世。”
声音越来越淡，同时也越来越坚定。
阮穆下定了决心，从今以后与南宫凡共沉沦。比起自己，他更信任给予他新生的前辈。
......
南宫凡自然不知道自己背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同样背景也越来越强悍。
他实则压根没将阮穆算在自身背景之中，比起这些不稳定的东西，他更相信自己的双手能搏出一片璀璨的未来。除此之外，都是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