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儿觉得他俩继续对视下去会打起来，宇文默是会武功的，到时候吃亏就是凌暮然，而凌暮然又是薛家的姑爷，弄不好连生意都没得做了。“宇文公子，能跟我说说那些籽料吗？”薛柔儿赶紧转移注意力。宇文默收回目光，冲薛柔儿一笑，说道：“好啊，我还带了两块小的，你要不要看看？”薛柔儿点点头，二人就在院子的石几前坐下了。宇文默拿出两块鸡蛋大小的黄褐色的石头，表皮光滑、毛孔细腻，就是刚入行的人都能看得出这是两块美玉坯子，只要经过打磨，里面的玉质便会显现出来。而且形状圆润不用切割，直接用沙打磨去皮即可。只是虽然外表看着很完美，但里面的玉质还必须经过去皮后才能看得出价值，因为不知道里面的玉是否有绺裂。绺裂还分两种，一种是死绺磕碰形成的裂痕，一种是活绺，就是玉肉的裂纹，活的绺裂多了就只能当石头仍了。薛柔儿把玩了一阵，说道：“这块玉质不错，透光，内藏羊脂白玉。另一块稍差，不过价值也不菲。可惜的是不知道内部是否存在绺裂。”宇文默眼中闪过诧异，说道：“有这么好？我只是随手拿了两块。”薛柔儿心里冷笑：“随手拿？你蒙谁呢？不会鉴定籽料的人敢大批的收籽料？你拿来这两块不过是想勾引我爹去你那里买籽料罢了！”但面上她却笑道：“是吗？那不知宇文公子收这一批……罢了，毕竟我们是买卖关系，打探底价是不明智的。”宇文默淡淡一笑：“多谢。”薛柔儿知道他是谢自己没有刨根问底，便笑道：“不知这样的玉料有多少？”宇文默说道：“昨日拉入城的，有两车，大块的有六块，这种小块的有一百多件，中等籽料有五十多个。”薛柔儿说道：“不知可有开窗的？”开窗就是已经去掉一小块外皮露出里面玉石的口。宇文默说道：“有两块大的已经开窗，玉质不错，我准备用来赌！”薛柔儿笑道：“开窗的来赌？那你是赌多少？”宇文默说道：“我不赌，只是出售籽料，让别人去赌，这样开过窗的价格比不开窗的要高很多。”薛柔儿点头道：“话是没错，不过你为何不多开几个？”宇文默摇头道：“这一批大多数是露肉的，所以价值不菲，我也不用逐个去鉴定，只要卖的价钱高于我所花费的即可。”薛柔儿把玩着那块羊脂玉，说道：“这块做个手把件不错，若是里面没有绺裂的话，我想这一块就能让你回本。”宇文默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一旁看着他俩的凌暮然很是诧异薛柔儿的鉴玉能力，他旗下也有珠宝玉石生意，所以并非门外汉，他们讲的都听得懂。薛晴儿就不一样了，虽然有个玉石专家的爹，却从未学过鉴定籽料，所以对他们的谈话是一窍不通。但二少爷就不同了，他是继承了外祖家的手艺，所以府里除了薛立就是二少爷的本事最大，他远远的站着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透出了赞同之意。薛柔儿说道：“这样吧，一会儿先吃饭，等吃过饭我也去看看。”宇文默笑道：“没想到大小姐对玉很是懂行，在下要多请教一些才是。”薛柔儿点头道：“这个好说，毕竟这个买卖风险大，多问一些是有好处的，你放心，只要你问，我绝不会隐瞒。”薛晴儿见他们谈的甚欢，心理本就不舒服，又见凌暮然痴痴的看着薛柔儿，心里就跟有只猫一样抓挠，狠狠的掐了凌暮然一把。凌暮然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你掐我作甚？”薛晴儿说道：“你看他们作甚？”凌暮然说道：“他们说的都很对，我们家的生意里也有玉石，若是能学会看籽料能赚很多。”薛晴儿问道：“能赚多少？不就是工钱和本钱么？”薛柔儿淡淡瞥了她一眼，说道：“若是挑选到好的籽料，可以用很低的价钱购买，买回来开出好玉就能百倍千倍的赚。”凌暮然说道：“没错，若是眼光不准，那么也有可能花了所有家当买来一块普通的石头。”薛晴儿感觉自己被他们排挤到了角落，很快就要被他们挤出这个世界了。她心里一急，说道：“大姐从来没学过这些，难道是二哥教的？不过这也不可能啊，二哥的手艺是不外传的，他怎么会平白交给大姐？”凌暮然脸上立即显出怀疑之色，薛柔儿觉得凌暮然的耳根子太软，这也是他最可恨之处。二少爷见话题扯到自己头上，立即走过来说道：“晴儿妹妹说错了，柔儿妹妹的学识已经在我之上了。”薛柔儿突然有点窘迫，二少爷叫什么名字啊？自己脑子里一片浆糊。二少爷对宇文默拱手说道：“在下薛善玉，主管薛家玉行的玉器制作。”宇文默起身拱手说道：“幸会幸会，在下宇文默，初来京城，以前都是在玉山脚下采玉，想来京城试试水。”薛善玉笑道：“放心，虽然京城水深，但伯乐遍地，宇文兄一定会发财的。”薛柔儿眨了眨眼睛，试水？没想到他们也用这种词儿啊。薛晴儿嘟囔道：“她怎么可能比二哥还厉害，除非是妖怪。”凌暮然说道：“晴儿，别瞎说，她可是你姐姐。”薛晴儿见凌暮然维护薛柔儿，立即气愤的说道：“你居然维护她，难道你忘了她为了悔婚跟男人私奔的事儿吗？”凌暮然心里一黯，想起清风，那个人的气质自己比不上，输给他并不丢脸，只是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而这个伤疤被薛晴儿当众揭开，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薛柔儿却毫不在意，也不解释。宇文默眼中闪过诧异，但也只是笑笑便转移了话题：“大小姐觉得这一块稍差点的玉做什么好呢？”薛柔儿说道：“看着面上绺裂很多，怕是里面的活绺不少，若是运气好的话出几个戒面也不亏。”五夫人面色铁青的走过来说道：“大小姐，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鉴玉宝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