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金曦夕气冲冲的大呼小叫,崔茗灏就表现的十分坦然与淡定。
他先是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夸张黑框眼镜,而后,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首先,从你离开厨房上楼进了卧室,这中间不到两分钟。我并不认为,没有经过洗漱的你会早早换上睡衣。其次,在我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你听到了声音却没有阻止我,这也从侧面证明你并没有在换衣服。”
微仰了仰下颚,他态度从容不迫,语气是一贯的笃定,“我们已经算是一家人,除了男女有别这个不能改变的事实之外,家人之间并不需要存在太多秘密。假设,你方才没有换衣服,而却对于我突然闯入感到恼火,这是不是可以表明在此之前,你所进行的活动是神秘而不可被他人所知的呢?”
无视了一脸呆滞的金曦夕,崔茗灏的语速不快不慢,咬字清晰,字字都在理。
“又或者说,在此之前你所进行的活动,不可以被我所知?因为害怕我突然闯入而发现你的小秘密,所以,你才向我这样大发脾气?”
一番言论与推测,让金曦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觉得很憋屈,莫名的,明明对方才是门都不敲直接拿着备用钥匙闯进房来的讨厌鬼,为什么他却能把自己摘的这样干净?
“……不管我刚才在干什么,你这样没有礼貌,不觉得很过分吗?”整理了一下思绪,金曦夕找到了话题的突破口,神色严肃而认真的看着门口的崔茗灏,“而且,就算是亲密无间的亲人也会有属于彼此的小秘密,不愿意与其他人分享,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丝毫不讶异她会这样反驳自己,崔茗灏一脸歉意的朝她低了下头,“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不打算逃避责任。”他态度诚恳的开口道:“对不起,我这样太冒失了,请原谅。”
“……”金曦夕的嘴巴张了张,只觉得自己似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力气。对方明明跟自己道歉了,可为什么她却觉得更加不爽了呢?
压下心头的郁闷,金曦
夕装作无意的挡住了身后的沙发,用充满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好吧,既然你都道歉了,我要是不原谅你岂不显得我小肚鸡肠?说吧,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崔茗灏挑了挑眉,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脚上的拖鞋,转而露出无奈的神情,“所以,你是打算让我站在房门口和你聊天吗?”
即使再怎么讨厌,金曦夕还是把人请进了房里。当然,她害怕被眼尖的崔茗灏发现,提前一步坐在了沙发上,她就不信了,被自己一屁股压在身下的坐垫,还会被这个大神(经)发现?
不动声色的将她一系列古怪的举动收入眼底,崔茗灏抿唇笑了笑,没有揭穿她。身穿着舒适的居家服,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放松,甚至是有几分慵懒的。但即使如此,也丝毫不减他眼底的锐利锋芒,那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事物的精明眸光。
“你在银度工作了也有一周时间了,怎么样,在那边还能适应吗?”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他这样问道。
金曦夕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吧,不过慢慢就好了。我在银度宣传部上班,每天都跟广告策划文案这些东西打交道,感觉能学到不少东西。”顿了顿,她又特意强调补充:“领导和同事们都对我挺好的,大家在一起工作,相处的很愉快。”
听她回答的这般圆滑,崔茗灏不禁低声笑了,“这也难怪,毕竟你是在褚泽的地盘,想来他也不会故意刁难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