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焱招来人问道:“到底出了何事,怎的这样喧闹?”“启禀侯爷,是……”来人吞吞吐吐,看了眼梁雪柔,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但瞥眼瞅见安墨焱眼中不悦,似是下定了决定一般,沉声道,“是荣王殿下来了……”梁雪柔皱眉不解,安墨焱瞧在眼里,追问:“荣王殿下这时候来我宜安侯府做什么?”来人有些尴尬道:“殿下喝醉了,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吵着要见柔夫人……”梁雪柔方才震惊,正悄悄拿起一杯酒打算压惊,却不曾想听到这么一句,仍在手中的酒杯霎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安墨焱听到声响,回头恼怒的瞪她一眼,起身背着梁雪柔冷冷道:“你留在这里便是,我去看看。”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去了。留在原地的梁雪柔颓然坐在椅子上,宛娘在一旁扶着她安抚。宜安侯府门外,慕容瑜果然醉醺醺的模样,酒气上头,连眼眶都是红的。一见安墨焱便嚷嚷道:“怎么是你出来了?我知道,你定是不愿我见她,才自己来了……我不过就是和她说说话,你也这般担心……”慕容瑜醉醺醺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安墨焱上前扶稳了他,皱眉劝道:“殿下今日喝醉了,便早些回去歇着吧,免得明日上朝头疼不止,被皇上责骂。”慕容瑜甩甩昏沉的脑袋,瞅了安墨焱半晌,眼前却仍是重影,嘴里喷着酒气道:“本王要见梁雪柔,你为何不让我见?我现在可是荣王,荣王!你安墨焱,有什么能耐阻止我见她?本王是皇上亲封的荣王……”安墨焱仍是那般神色淡漠道:“是,殿下是皇上亲封的荣王,尊贵万千。所以,更不该这样做,为了殿下自己,也为了她的声誉!”慕容瑜甩开他的手,脚步踉跄歪歪斜斜,终究还是站稳了,“你根本就是怕我跟你抢她……因为她是指婚给我的,本应该是我的侧妃才对……你怕我抢她……我不过是想问清楚罢了……问清楚她是否真的……”说着,再次踉跄起来,倏然倒退几步,撞在一个下人身上。安墨焱盯着那下人冷然道:“若是荣王殿下在宜安侯府门前摔伤了,我便为你是问!”那下人被这样一吓,连忙扶稳了脚步虚浮的慕容瑜,紧张的如同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慕容瑜却再次甩开了他的手,冷冷道:“凭你……也配碰本王?滚一边去!本王要见梁雪柔,问个清楚……”安墨焱使个眼色,一旁的下人正要上前去扶,慕容瑜却是一个个推了开来,指着众人道:“本王没有喝醉,站的稳稳的,哪里喝醉了?”安墨焱皱眉,一边上前,一边轻声道:“殿下有何要问的,不妨问我便是。方才出来之前,雪柔同我谈了好一会子的话了,殿下想知道的,我想必很是清楚……”此言一出,慕容瑜愣了片刻,安墨焱看准时机,往荣王胸前穴道点去。一阵酸麻刺激,倒是让慕容瑜稍稍清醒些许,但同时也无力的倒在身后随xing的侍卫身上。那侍卫看了眼安墨焱,目露感激。凭着方才那一时刺激,慕容瑜定定看着眼前的安墨焱,直言问道:“我要问清楚……她是否真的不愿嫁我……从前她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让我救她吗?……她难道,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我,全然不曾喜欢过我么……”安墨焱看了看四周下人们那尽皆惊讶的表情,已然有了些许怒意,冷冷道:“身为王室子弟,又是皇上亲封的荣王,这般邋遢像什么样子?喝醉了就回去好生歇着,等明日清醒了再说!”慕容瑜身边随行的侍卫们也知事情不妙,接道安墨焱的暗示,便纷纷拉扯着慕容瑜劝道:“殿下醉了,先回去歇着吧,明日来问也不妨事。若是让皇上和娘娘知道了,只怕我们的命都不保了!殿下回去吧……”接二连三的劝诫,倒是让慕容瑜也怒了起来,挣扎着推开他们,靠着马车盯着安墨焱道:“是否连你也和他们一起算计本王?此事若非有你点头,他们纵使想做,也断不会这般顺利。你也连同他们一起算计我是不是?!”安墨焱冷冷道:“明日我在侯府等着王爷,今日暂请王爷回去吧,你们好生将王爷送回荣王府,万万不可怠误了!”侍卫们应声而动,打算强行将慕容瑜拉走。然而此刻,慕容瑜却是冷冷环视一圈,厉声道:“谁敢妄动,本王便要了他的命!”简单一句,却让方才打算行动的众人生生止住了脚步,再不敢妄动。安墨焱瞅着他,目光复杂。他本以为,眼前这人整日只知游乐,对权势全不上心,还忧心自个儿若是真的选了他,未必能真的成功。如今看来,这人酒醉之中能保有着皇室子弟该有的权势威严,目光凌厉神色狠绝比之清醒时更甚。而且,也更为符合一个储君该有的模样了……而一旁的侍卫们却是苦不堪言,荣王酒醉闹事,若是他们不制止,只怕明日宜安侯一封折子,他们便落个看护不当的罪名。而殿下却又毕竟是王爷,至少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他们又怎能强迫殿下离去呢?目光无奈的看着安墨焱,意思不言自明。安墨焱也知他们为难,明白眼下不说个结论,只怕他不会轻易离去。恼怒道:“殿下该明白如今情势,我若算计,倒是希望自己娶得人的梁心敏!如今既是错有错着,便等着皇上裁决就是,这般追上门来吵闹不休,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是难免问罪于你。殿下今日喝醉了,我便不做计较,只盼着明日酒醒,能够好生思量今日之事,莫要误了自己。”听了安墨焱的话,慕容瑜神色一暗,不知该如何回答,愣在当场。侍卫们瞅见他平静了下来,一边拉扯他上车,一边劝道:“请殿下先回去休息吧,明日酒醒了再论不迟。”被侍卫们拉扯着上了马车,安墨焱想着方才那话,头疼更甚,靠在马车内的软垫上,痛苦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