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意料当中?听完刘备的话之后,典韦差点没被气死,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之前也不曾提醒一声?心里嘀咕了一句之后,典韦也没工夫去管刘备的鬼心眼了,而是把目光再次移向了城外的臧霸。此刻臧霸正带着几名穿着同样铠甲的战将驻马立在一旁,而吕布等人也是在慢慢朝着这边靠近。看到这一幕,典韦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听说这臧霸以前可是一伙山贼的头领,一直到陶谦统领徐州之后,才被陶谦所招安,但依然属于听调不听宣的状态,而这种状态也是一直维持到了现在。也就是说,臧霸身边这些人都是他自己的嫡系兵马,和吕布的兵马是两回事了!想到这个关键,典韦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用手使劲揉搓着自己的大胡子,回忆起刚刚城外的情况,好像,刚刚冲在最前面的,正是臧霸的这支兵马吧!以吕布这小心眼,虽然去年与臧霸的纠纷已经平息了,但他心里恐怕还是对臧霸很不满吧。莫非,刚刚吕布就是在算计臧霸?当即典韦的两只眼睛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亮光,沉声喝道:“传令全军严守城池!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出战!敌人若来袭,只管弓箭反击就是了!”说完之后,典韦直接就是掉头转身下了城头,典韦突然下了这么一个命令,也是让城头上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谁也不知道典韦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典韦既然下了命令,那众人也只能是按照典韦的命令行事。与此同时,在城外,吕布与陈宫也是慢慢来到了军阵前,看到前方城头上,刚刚还嚣张得很的典韦一下子就缩回城里去了,吕布也是忍不住得意得大笑起来,手中的方天画戟更是遥指城头,大声喝道:“典韦鼠辈!有种就出来与某大战一场!只会缩到城里算什么英雄?”吕布这里喊得张狂,可典韦早就离开城头了,所以不管吕布怎么挑衅,典韦也不可能出来了,倒是张飞见到吕布这么嚣张,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杀出城去,却是被刘备给按住了。见到典韦怎么也不出来,吕布也是没有那么足的耐心了,手中方天画戟一挥,就是喝道:“全军准备攻城!把典韦那个鼠辈给我挖出来!”听得吕布张口就是要攻城,可是把旁边正在观察臧霸等人表情的陈宫给吓了一跳,慌忙就是拦住了吕布,喊道:“温侯!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我军刚刚抵达小沛,还未准备攻城器械,若是贸然攻城,根本没有胜算!还请温侯稍安勿躁,待将士们休息一日,打造攻城器械,再行攻城!”吕布撇了撇嘴,其实这些道理他也明白,刚刚只是一时兴奋过头了,才会作出这样的命令,被陈宫这么一说,吕布也是有些尴尬,左右看了看,冷哼了一声,却是狠狠瞪了一眼臧霸等人,喝道:“都是尔等无用!若是你们再快上几步,不就可以一口气抓住典韦了嘛!”吕布这一通呵斥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道理,显然有些尴尬的吕布这是将臧霸他们当成出气筒了。见到自己等人莫名其妙地被吕布一通呵斥,在臧霸身后的众位泰山军的将领一个个都是面露不忿,有几个还面露怒意,将手都给搭在了腰间的佩刀上。而就在这个时候,臧霸突然将手一摆,拦住了身后的部将,抬起头,那张平实得好像普通农夫一般的面孔上毫无表情,对着吕布就是抱拳说道:“末将知罪!还请温侯开恩!”“哼!”总算吕布也知道自己是没理的,所以也没有太过分,只是哼了一声,就当是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调转马头往回走,对陈宫丢了一句:“这里都交给你了!”陈宫也是对着吕布拱手一礼,眼角的余光却是始终看着臧霸等人,只见臧霸由始至终都是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吕布刚刚所呵斥的是旁人一般。心中暗暗记下臧霸的反应,陈宫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拂袖离去。而随着陈宫离开之后,大军也是有条不紊地退后了数里,开始安营扎寨了。吕布在政务方面的能力不足,可行军打仗、治理军务却是一把好手,手下将士一个个都是精锐的老兵,这安营扎寨的事情,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了。在位于营寨前沿的数十座营帐,乃是臧霸所率领的泰山军将士所住,而位于最中央,就是臧霸的营帐了。食过了晚饭,臧霸以及手下的几名部将就齐聚在这营帐当中,而且在营帐周围还布满了臧霸的亲兵守卫,闲杂人等更是不可靠近。“大哥!”在营帐内,一名满脸刀疤的战将扯着嗓子就是冲着臧霸喊道:“这吕布分明就不把我们当人看!打仗让我们冲在最前面,分明就是要让我们当挡箭牌,去送死!临了了,还要挨他的训斥!这鸟活,咱们兄弟可干不了!”“孙二哥说的对!”另一名壮实的战将也是满脸狰狞地喝道:“大哥!想当初我们在泰山上那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哪像现在这样,被人当狗一样驱使,还得被人呼三喝四!当年陶谦老儿也不敢对我们这等无礼,如今这吕布完全就是视我等如草芥!我们又何必继续为他卖命?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说一句,我们立马跟着你反了!大不了!我们再钻进泰山去!看吕布那厮能拿我们怎么办!”“对!对!老吴说得在理!”众将也都是纷纷应喝起来,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疤脸战将更是跳起来喊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只要你肯点头,咱们兄弟一块找吕布那厮拼了!”面对这几名部下的问话,一直坐在正中央的臧霸却是一言不发,而臧霸的沉默,也是让众将慢慢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很快就是一个个闭上了嘴巴。等到整个营帐内完全静下来之后,臧霸这才慢慢悠悠地抬起了头,朝着周围众人扫了一拳,冷哼道:“说完了吗?要不要再多说几句过过瘾?什么时候,该让我改口叫你们大哥了?”一听臧霸的话,众人哪里会不知道自家的大哥发火了,顿时所有人都是直接朝着臧霸跪了下去,抱拳齐呼:“大哥息怒!”“哼!”整个白天都是一直面无表情的臧霸此刻脸上终于是露出了阴霾,沉声哼道:“一群蠢材!拼?你们拿什么去拼?那可是吕布吕奉先!人家一只手指头都能轻轻松松把你们给捻死!”别看臧霸这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可在泰山军中却是威望颇深,泰山军中可没有一个人敢忤逆他的心意,特别是现在臧霸这一脸怒容,谁也不敢再去触这个霉头了。而臧霸也是噌的一下就站起身,慢慢走到了营帐门口,用手指轻轻将门帘挑起了一丝缝隙,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哼道:“这个年头,谁的拳头大,谁就说话!这个道理,难道你们到现在还没明白?吕布是狂,可人家有狂的资本!在我们没有能力敌得过他之前,你们一个个都最好把招子放亮点,就算是自己要去送死,也别拖累兄弟们!”臧霸这么一通训斥,直接就是骂得众人一个个都抬不起头来,最先开口的那个疤脸将领,乃是跟随臧霸多年的老部下孙观。过了好半会儿,孙观才是抬起头,满脸不甘地对臧霸说道:“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吕布那鸟人欺负?要是这样下去,兄弟们迟早一个个都要死在吕布的手下啊!”听得孙观的话,臧霸也是不由得沉默起来,臧霸能够领袖泰山贼寇这么多年,自然不是个笨蛋,连孙观这样的莽夫都能看得明白,他又岂会看不清楚?只不过臧霸手下的泰山军根本就斗不过吕布的虎豹之师,特别是现在吕布在徐州已经站稳了脚跟,臧霸若是敢跟吕布翻脸,却是别想再和去年那样和吕布僵持而收场了。就在臧霸不知道如何回答孙观的时候,突然臧霸眉头一皱,扭过头就是望向了门帘方向喝道:“什么事?”臧霸的话音刚落,从门帘外就是传来了一把声响,却是一名军士的声音:“将军!兄弟们抓到一名奸细,却是口口声声要见将军,说是有要事要与将军面谈!”“奸细?”听完军士的话,臧霸立马就是眉头一皱,回过头看了一眼一干部下,眼珠子也是骨碌碌转了几圈,随即便是说道:“你们先出去,这件事,你们全都给我把嘴巴给看紧了!”臧霸这么一说,孙观等人也都是连连点头,谁也不敢违抗,一个个鱼贯走出了营帐。而臧霸也是对着外面招了招手,很快,两名军士就是压着一个穿着粗布书生长袍的中年男子,就这么走进了营帐。进了营帐之后,臧霸仔细看了看这名男子,确定自己并不认得此人,正要开口相问,却没想到那名中年男子却是首先开口笑道:“臧将军,可知你已危在旦夕了?在下这次就是来救将军一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