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闹,唐棠跟君凌轩双双起晚了,等两人梳洗完毕,唐毓跟祈雷已到君王府等候。君凌轩黑着脸,坐在主位一言不发,沉默用膳,唐棠倒是边吃边跟唐毓说话,唐毓话不多,她也就偶尔应几句,君凌轩忽然道:“棠儿,食不言寝不语。”一室寂静……临出门,唐棠戳戳君凌轩,“你的待客之道呢?”“请来的才是客,不请自来哪里是客。”君凌轩板着脸。“那是我姐姐。”唐棠本就不是爱计较的人,唐毓主动跟她示好,跟她交心,她自然也就把唐毓归类为自己人,对自己人,她护短!“本王没说毓郡主。”那你就是说祈雷了!唐棠抿唇,囧了。虽然她对祈雷也没有好感,不过当着人家的面挤兑人家,这样真的合适吗?君王爷~~祈雷恍若未闻,径自邀请他们坐他的大马车,唐毓拉着唐棠就上去,君凌轩自然随后。一路上,祈雷的兴致最高,一个长期生活在北方的男人对南方繁华最是仰望,这也是北祁国侵略南唐国的原因。北方土地贫瘠,百姓饥一顿饱一顿,富裕繁华的南方成了他们的追求。唐毓不时附和几句,得体大方。按九天大陆的风俗来看,两人倒是男权女貌,天生一对,可惜唐棠并不看好他们。君凌轩把下巴搁在唐棠肩上,吐出三个字:“没见识。”唐棠双肩抖啊抖,不敢笑出声。城郊的靖西湖绿树环绕,一艘雕刻精致的画舫靠在湖岸,远远看着便如画卷般优美。靖西湖还有个美丽的传说,数百年前,一位叫楚原的平民男子跟靖西公主相爱,私定终身。碍于靖西公主的身份,他们约好,楚原参军,等那男子凯胜归来,便是成亲之时。楚原一去八年,生死未卜,靖西公主和亲他国,死在乱军之下。后来的后来,这湖岸便多了一位老人,每日都在呼唤着他的靖西。这便是靖西湖的由来!唐棠想,也许连唐毓自己都接受自己的命运了。她把自己当成靖西公主,却没有属于她的楚原。君凌轩显然也是知道这个传说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跟她并肩站在一起。唐毓跑在最前面,微风把她的衣裙吹起,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君王爷,棠妹妹,你们快一点!”祈雷紧追着她的脚步,踏上画舫。“唐毓不太对劲!”唐棠心一凉,“我们得快一点!”君凌轩沉着脸,“本王知道。”这样潇洒、恣意的奔跑,出现在唐棠身上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这人偏偏是唐毓!唐毓一向文静内敛,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若非亲眼所见,他们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洒脱会出现在唐毓身上。画舫很大,只有一位船夫。君凌轩挑眉,低头在唐棠耳边耳语一句。唐棠嗤笑,君凌轩的意思她懂,一般纨绔子弟总喜欢在画舫上请几个清倌弹几曲,甚至还会请人伺候着。为了让唐毓对他改观,祈雷可是下足了功夫。唐毓撩袖,在几人面前卖弄着自己的茶艺,纤手如削葱根,唐棠明显发现祈雷看唐毓的目光更炙热了,她紧握着君凌轩的手,心里直骂祈雷色胚!婚事还没定呢,祈雷就摆出一副唐毓是他所有物的样子,看着就不舒服。祈雷笑意浅浅,“看来毓郡主不仅精通音律,还对茶艺有研究。”“南方多雨,茶种颇多,味道清香,唐毓不过是无聊打发一下时间罢了。”唐毓把剩余两杯端给唐棠跟君凌轩,唐棠心情不好,到手就搁下,君凌轩那杯就倒霉了,茶水洒了他半身,月牙白锦衣被染上茶色,唐棠倏地站起,“烫伤了没有?”小手慌乱在他身上擦着,手中绣帕**大半。君凌轩一把按住她的手,脸色铁青道:“你跟本王过来一下。”等他背过几人站着,唐棠才觉悟她刚才做了什么。君凌轩刚才坐着,她还没意识打湿的是什么部位,如今他站起来……那位置实在是敏感至极呀!难怪他刚才会身体僵硬。手帕塞到他怀里,唐棠闷声道:“你自己擦!”剑眉一挑,君凌轩一副这是你份内的样子,“这是唐毓洒的,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动手不成?”唐棠气结,想她上一辈子高清**图也看过了,帮自己丈夫擦擦也不算什么。粉唇一咬,她正打算帮君凌轩擦干净,船夫忽然惊叫起来,“郡主千万不要!太子殿下!”画舫忽地摇晃起来,君凌轩单手扶稳唐棠,“你在这别动。”水花四溅,偌大的画舫上徒留下唐棠一人,船桨被船夫丢下漂在远处,画舫顺着水漂流,河水浑浊实在看不清任何东西,唐棠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唐毓可千万别做傻事才好。良久,河岸上隐约出现几个人影,唐棠悬着的心放下,对着那头四人挥手,“毓姐姐跟北祁太子没事吧?”一声哨响,祈雷跟船夫身后出现十数几名黑衣侍卫,船夫板着脸,阴深恐怖,“毓郡主为何加害太子殿下,故意推太子殿下下水?”君凌轩用轻功把唐棠带过来,才站定便听到这一句。唐毓冷笑,“还问来做什么?要怪只怪我技不如人。”早在昨夜她便布置好一切,画廊上唯一的船夫也是她的人,这周围也有她买通的杀手。如今船夫变了,恐怕她买通的杀手也变了吧。怪就怪在,她不应该只把祈雷推下水,她应该在他后背扎一刀,再推下水!唐毓闭眸,君凌轩不应该救她,她本就不想活着。“先别问了,送毓郡主回府,夏天衣着单薄,别着凉了。”祈雷摆手,阻止船夫再说。船夫不甘心,恨恨瞪着唐毓,他就想不通,为什么事到如今,祈雷还护着这个女人。“祈雷,你再假好心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唐毓仰首,眼圈微红,晶莹的水滴在她脸上不断滑落,分不清是湖水还是眼泪。祈雷语重心长丢下一句,“你会愿意的。”“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