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一早,君凌轩当真把昨日唐棠写的密函交给良超,让他送去轩辕阁,喊在誊写一份交给唐骄阳。唐棠一直抿着笑,光是用想的,她便能想象到唐骄阳看到之后会有多生气!可很不巧,她请轩辕阁调查这天,她当真是在君王府足不出户。唐棠笑容太诡异,瞥过密函封面的名字,良超脸色一黑,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得罪唐棠。得罪君凌轩,顶多便是吃点苦头;若是得罪唐棠,他完全想象不到唐棠会用什么招数对付他。良超默默做了个决定:宁得罪王爷,不得罪王妃。两人不知他心中所想,君凌轩整好衣摆,“走罢,楚轻暮应该已经出发了。”“嗯。”唐棠点头。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个小院外头,唐棠撩开车帘,眸光微闪,“你把轩辕阁分部设在这样的地方?”“谁跟你说这是轩辕阁的分部了?”君凌轩轻松跳下马车,对着她微笑,“轩辕阁没有分部,这只是一位老人家的家,我们暂时借用一下而已。”唐棠一愣,没有接话。“大隐隐于市。”君凌轩揉着她脑袋。唐棠恍然大悟,“君王爷根本不像外人说的那般平庸无能啊!”这是一位对君凌轩忠心耿耿的老人家的家,也许就是轩辕阁某些人的家人,君凌轩把产业安置在他们名下,任何人都不会把这些人跟君凌轩本人联想起来,长居在民宅里的居民,便是最好的探子!只是,君凌轩才年方二十余,君王府要有多少钱财,才能把探子遍布天下,又能彻底跟自己撇清关系?君凌轩可真是深藏不露!“怕了吗?”君凌轩径自走在前头带路,唐棠嗤笑,“怕了怎么办?你能把我休了,然后把我送回皇宫去?”长臂瞬间把她捞到自己身边,君凌轩面无表情道:“你休想!”知道他的秘密后就想走,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更何况,他的心根本不允许唐棠有一丝逃跑的机会,但凡他们之间有半丝分开的可能,君凌轩都不会把自己的一切坦白在唐棠的目光之下。两人嬉闹着,良超好像对面前的一切都已麻木,波澜不惊。“君王爷架子真大,足足迟到了半个时辰!”他们还没走近,一把低沉好听的男声就传了出来。两人踏门而入,君凌轩冷哼一声,“迟到便迟到,现在是你有求于本王,你能耐我如何?”唐棠暗笑,她从没见有人迟到能迟得如此理直气壮,果然本事大的人是大爷!身旁的人瞪她一眼,她默默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板起脸。面前的陌生女子一身淡黄色华衣,层层叠叠的衣领间绣满祥纹,非富即贵。君凌轩向来不近女色,跟在他身边的昭芷昭雪都要站他三步开外,楚轻暮从没见过他把谁留在身旁,而这华衣女子就站在他身边,气质如兰,笑容淡淡,女子广大的云袖跟君凌轩的袖口相触,两人之间亲密关系不言而喻。楚轻暮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轻暮见过王妃。”白初晴也站起来,虚虚对着唐棠行礼,“见过王妃。”“楚庄主,楚夫人。”唐棠轻轻点头,君凌轩直接坐到另一边,唐棠也顺势坐到他身边,良超为几人送上密函,“昨日你要我本王替你查的事已经查清楚了,轻暮,看来你惹的麻烦不比本王小。”楚轻暮不动如山,淡定打开密函,他粗粗浏览一眼,沉重地合上密函,“麻烦你了。”“不多说点什么?”君凌轩一手虚虚搂过唐棠,感叹着:“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楚轻暮轻笑,“王爷如今不正是如此吗?”君凌轩身边难得出现一位女子,这女子竟出自南唐皇室,真是让他惊讶!君凌轩不语,唐棠不明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好插话。能跟楚轻暮见上面,她也不急着寻问木材的事了。白初晴蹙眉,一双美眸饱含怒气,“是梁家对不对?”楚轻暮不让她看密函,君凌轩便说一句话提醒她,白初晴冷哼,梁家真是阴魂不散。梁家跟楚家,白家,穆家并称南唐四大世家,素来有东楚西穆,南梁北白之称。白初晴身为北边白家独女,自小跟梁家少主梁维哲有婚约,可她跟楚轻暮私定终身,楚轻暮以两人所生第一子姓白为约,十里红妆迎娶白初晴,梁维哲为此已经为难过他们好多次,但白初晴没想到,这样的事,梁家也能做出!“初晴,是我有愧于梁家在先,你不要激动。”楚轻暮叹气,君凌轩真是怕事情不够乱。“有愧于他们?你哪里有愧于他们,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将我嫁于楚家,那我便是楚家的人,哪里轮得到他们说一句不?”不过是儿时一个玩笑,梁家既没有下聘,亦没有送订亲之礼,她为什么要等到梁维哲掌权,等他前来娶她?白初晴冷哼一声,“相公不要对梁家有愧疚之心,你觉得你夺他所爱,处处忍让他,这只会让梁家更加得寸进出。更何况……夺我白家的镖,杀我白家一十三条性命,毁我天下林庄声誉,这样的爱,我白初晴要不起!”天下林庄买卖向来公平,经营数十年来连遭遇夺镖的人少之又少,哪怕过路山匪都要卖白家三分面子。如今护镖的人死了,钱财没失,天下林庄没能按时把木材送到,毁约一事传得沸沸扬扬,白策苦心经营的天下林庄,声誉全无。“楚夫人不要激动,良超,把那两份密函递给楚夫人。”君凌轩笑笑,伸手让良超送上密函。白初晴接过,一张俏脸从白转青,青转黑,她甩手,把密函摔在桌面,咬牙切齿道:“梁维哲,我白家跟你势不两立!”楚轻暮想劝爱妻,他深呼一口气,又决定先把剩余的密函看了先,他打开密函,顿时一口气噎不上来,双手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