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军只负责这城中安危,城中的大小事务还是跟其余城一样,是靠城主跟县令处理的。薛芝岚不过是仗着自己跟城主大人有交情,所以自作主张贴了通缉令。这事情只能维持两、三天,若是被京都城那位发现,恐怕忽悠不过去,就连薛老将军那关,薛芝岚都处理不过来。君凌轩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薛之航薛芝岚跟王楠昊一样,不管将军府的事务,进了轩辕阁。不过是将军府管他们管得比尚书府对王楠昊严格,薛之航又有职务在身,处理的事情没有王楠昊多罢了,“为难你了。”薛芝岚摇摇头,客气的话她都不高兴说。这地图很详细,把禅城许多无路的小巷都标注出来了,骆保下榻的酒家是禅城比较大的一家,四周都是繁华的街道。薛芝岚的人刚好能伪装成小贩,放在酒家周围监视他。为了保险起见,薛芝岚还派了几个人住进酒楼监视。薛芝岚收回目光,淡淡道:“骆保武艺不错,他身边跟着四名死士,身轻如燕,看起来武功并不在昭芷昭雪之下,想要硬碰硬生擒他十分艰难。而且司马姑娘跟聂姑娘在他手里,我们始终要低他一头,跟他明着他,只有亏损的份,我们走暗的吧!”博修华深有同感地点头,“骆保绝非一个善类,他若长大了,恐怕会比骆贵腾更难对付。”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王楠昊已经答应放骆保进城,但骆保还是以示警告地把聂思真颈脖间的伤口加深。才十三的小孩子,心思真是深不可测。唐棠想起刚才薛芝岚描绘的那段经过,小声问:“既然聂思真受伤了,那骆保一定会找大夫,我们从这城中的大夫下手吧,看能不能跟司马姑娘她们打一声招呼。”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孕妇,生命受到威胁,从东陵国赶来南唐国,又被骆保一个小孩子带着四处奔波。这孩子也算坚强了!薛芝岚一拍桌,“王妃说得对!我们可以安插一些人手在骆保周围。”骆保不仅需要一名大夫,还需要两名侍女侍候她们,聂思真对他来说那么好用,他必须好好留着。于是乎,他给了酒家的老板一些银两,老板立即给他送回两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丫头。两个小丫头都瘦得皮包骨似的,皮肤又黑又粗,骆保检查一下她们双手,“怎么这般粗糙?”嫩青色衣服的小丫头比较不怕生,“回公子,小青自小在隔壁孤月楼里当洗衣小童,长期执着洗衣棍,所以……”没等她说完,骆保嫌弃似的丢开她们两个,赶出房间,“你们一人一个,到旁边的房间里侍候人,没事不要进来我的房间。”孤月楼,光是名字他就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酒家老板也是的,竟然从青楼里给他选了两个丫头。骆保恶狠狠地想,他一定要让那老板见识见识他的厉害。小青跟小紫对视一眼,一人进入一间房。司马连媛一连几日在兵营里没睡好,难得在这酒家中有一觉好眠,竟被小青吵醒了,她不悦蹙蹙眉,“我不用人侍候,你出去吧。”小青当真出去了,不一会又端回几碟小菜跟热粥,“姑娘先用膳吧。”“我不想吃。”司马连媛摇摇头。小青十分固执,笑眯眯说:“姑娘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刚才隔壁房间的人是你的弟弟吧,小公子对你真好,特意请了我们姐妹二人服侍你呢。”司马连媛倏地把她端过来的东西推开,动作有些粗鲁,碟跟碟之间的碰撞得很是响亮,小青一讷,跪到地上,“小青错了,请姑娘责罚。”司马连媛已经阖上双眼,不再看她,小青只是跪着,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司马连媛已经昏昏欲睡,各种房间似乎也没有任何动静。小青眼中精光一闪,轻轻站起来,走到司马连媛身边,细细盯着她瞧。司马连媛倏地睁开双眼,冷冷瞪着她,“你……”“姑娘。”小青掏出一枚令牌,熟悉得让司马连媛热泪盈眶。是轩辕阁的令牌。在东陵国的时候,东方绍先曾经跟她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朕的人能保护你以外,便是拥有这令牌的人。那样的令牌,司马连媛曾经碰在手心,仔仔细细辨认了三日。直至把那令牌中的每一个纹路全部看透,直至到任何仿制的令牌都骗不了他。小青做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司马连媛不要说话,她从怀中掏出纸笔,飞快写下一句话,“我是王爷派来保护姑娘的,姑娘附近有几名死士在守着,切莫声张。”司马连媛看着,点点头。“王爷请姑娘好好保重身体,顾着腹中孩子,清非会保证姑娘的膳食安全,请姑娘放心。”小青原名清非,是轩辕阁里正在培养的隐卫。等昭芷昭雪的年纪大了,便是她跟紫辛的时代了。司马连媛又点点头。清非不再写东西,把那两张纸条藏在手心,捏城粉末。司马连媛看着,有几分安心,总算是有一个人,能陪在她身边,帮她守着她的孩子了。晚膳的时候,清非又给司马连媛端了膳食进去,她吃得不多,她一会又退了出来。清非已经去梳洗过,换上一身粗布衣裳,黑黑的脸也干净许多,平庸的眉眼没什么出色的地方。骆保冷冷看着她,难怪这两个丫头会被青楼买出来,就这样的姿色,再养十年都接不了客,他冷着声调,“为什么总是给她送膳食?”清非一慌,手中的托盘抖了几抖,“回公子,是厨房的人告诉小青,说是孕妇要多进食才能保住腹中胎儿的健康,小青是公子请回来侍候您的姐姐的,自然会尽力。”她误会司马连媛是他姐姐的事,中午骆保也听过,他也懒得解释,“往后不用送了,一日三餐便可。”“可是这样孩子会不健康,许是会流产的……”清非十分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