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骆贵腾脸色渐渐转青,唐棠是出了名的狡猾。骆保在她手上吃过几次亏,骆贵腾都知道。他怎么知道,唐棠今日是不是故意带人来陷害他的?这将军府内,就算什么都没有;只要唐棠想要,她就可以“搜”出什么来!正在他犹豫不决时,骆保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小鼻子冷哼一声,“棠贵妃,这可是东陵国,不是你的南唐国,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东陵国自古没有女子下旨的惯例,别说你今日只是个贵妃,哪怕是太后娘娘,也没有随便下旨搜府的权力。”唐棠微微眯眼,“是吗?”骆保仰着脸,一副“那当然”的表情。“那如果本宫非要搜府呢?”唐棠用了威胁的语气。“那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气!”骆保指指自己手上的佩剑。骆保是童言无忌,骆贵腾只好随着他说,把第一战线让给他。骆保很是自豪,站到他爹面前,摆明拦着不让御林军进去。唐棠也不急,就这里冷冷跟他对视。正僵持不下时,皇甫政倏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夏日炎炎,他脸上全是汗珠,像是从哪儿赶出来的,他从袖中一掏圣旨,“贵妃娘娘,这是皇上亲自给您的。”“皇上醒了?”唐棠挑挑眉。“才醒。”皇甫政低声道。唐棠笑容灿烂,扬了扬手中的圣旨,“怎么样?骆将军,骆公子,你还要阻止本宫搜府吗?这圣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确定要本宫宣读一遍吗?”皇甫政忽然出现是众人意料未及,他是皇甫世家未来的接班人,晾他也不敢有假造圣旨的意思。骆贵腾挥袖,让开一条路。唐棠随即让她身后的御林军进门去搜查,她把皇甫政拉到一旁的树荫处,“今日真是多谢皇甫将军了。”东陵国的将军分等级,分别是: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大将军乃是武将之首,骆贵腾青出于蓝,早在东方绍先还在位之时已经是大将军;就连身经百战的皇甫仁,当今皇甫世家执掌者,也只能屈居二位,只是骠骑将军。而皇甫政,如今不过是个卫将军。“贵妃娘娘客气了。”皇甫政摇摇头,客气道:“末将今日原是打算带小女进宫看看皇上,没想到皇上刚醒来便派了末将来宣旨,不过是巧合罢了!”唐棠叹气,“本宫知晓将军的难处。骆大将军他……”“大将军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因此责怪末将,还请娘娘放心。”皇甫政的年纪跟唐威差不多,打滚多年,刀枪不入。两边都讨好着,听不出有一丝偏袒味道。唐棠失笑,掩嘴笑了笑,“罢了罢了,有皇甫将军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骆保恰是跑过来,“舅舅。”皇甫政责怪地看他一眼,骆保不愿,依旧跑到他身边。“本宫不耽误你们叙旧了,骆公子是一个聪明孩子,想来皇甫将军对他也是宠爱有家,本宫就不在此碍你们的眼了。”话落,唐棠已经轻步离开。骆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黑瞳看不出情绪,许久,他才转身对着皇甫政说:“舅舅,这次你太过分了。”“你在说什么?”皇甫政一本正经。“我已经知道了,你一定是故意进宫请旨的对不对?舅舅,你……”骆保话没说完,皇甫政瞬间伸手捂住他嘴巴,小声在他身边叮嘱,“骆保,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舅舅疼你,不跟你计较;那是圣旨,就算今日不是我送来,也会是别人送来,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不过是卖一个人情给贵妃娘娘,到时候将军府有难,娘娘还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绕将军府一马,你懂不懂?”骆保被他这一忽悠,黑瞳眨了眨,似懂非懂。好像,皇甫政说的也是这么一回事。君凌轩已经醒来,那么不管他派谁来,都是要过来送圣旨的。皇甫政欣慰摸摸他的头,在唐棠刚才离开的路离开。骆保茫然站在原地,他不知的是,在他失神心神不宁的此刻,正有一双眼睛在在围墙上偷偷看着他。骆忠放轻脚步,缓缓从围墙滑下来,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骆保!就连你娘的娘家都背叛将军府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将军府立足。骆忠幽幽想,没有皇甫世家在背后给骆保撑腰,看他以后还怎么狂!唐棠在门前等了半个多时辰,一大队御林军总算是从将军府里出来了。他们带了大批的用品,“贵妃娘娘,这是常校尉常用的物品,是在他常住的房间里搜出来的。”这个常住的房间,自然是将军府的人说的。唐棠根本不知道常校尉住什么房间,只是胡乱一搜,做做声势,她也不盼望能搜出什么来。点点头,她做一个手势,“带走!”还有一批东西是常校尉在将军府后院练武时的物品,那御林军原本是想抬出来让唐棠看看,没想到唐棠二话不说,“带走!”于是乎,空手而来的御林军般走了好几车的物品。唐棠遥遥看着他们忙碌,“后宫不干政,既然皇上醒了,这些事情就不归本宫管,本宫带回去,让皇上派人亲自查看,骆将军应该不会介意吧?”骆贵腾此时哪里还能说一句不?他摇摇头,“这是应该的。”唐棠恰有其事的点头,“如此,就打扰了,本宫先回宫看皇上。”她说走就走,根本没留机会给骆贵腾回话。唐棠撩裙回到马车上,昭芷昭雪也跟着她一同上马车,外边马蹄踢踢踏踏响,可以掩盖住她们聊天的声音,昭芷捂嘴笑:“娘娘猜得没错,皇甫世家确实是自投罗网了。”昭雪比她要冷静许多,她无声勾唇,“皇甫政这下恐怕是骑虎难下了。”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迫不及待跑过来落井下石的……除了指使常庆行刺君凌轩的人,还会有谁?不过,更让昭雪好奇的是,皇甫政用什么办法威胁了常庆,让他可以背叛一个自己跟了那么多年的人。唐棠并没有放松下来,她说:“我觉得,如果跟皇甫政为敌的画,他似乎比骆贵腾还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