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我只得再次回过头,走到六子的旁边。
我没有办法去抽他头上的刀,但是想到若是不抽下来给靳勒,他很可能也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那里。
我咬紧了牙,不再看六子颤抖着的身体,伸出手把他胸膛的刀抽出来。
我握着刀柄,把刀上的血胡乱蹭干净之后递给了靳勒,然后走到了湛柯的旁边。
我用刀挑开湛柯的裤子,他大腿上一个血洞,里面还在不停地冒着鲜血。
他拉过自己的袖子咬在了嘴里,对着我点了点头。
我忍住恐惧和呕吐的感觉,用匕首的刀尖挑开他的伤口,试图把里面的子弹拿出来。
我的手一直在颤抖了,所以挑出里面的子弹费了很长的时间,等我弄好了之后,用酒精把他伤口周围的血迹全部清
理干净,靳勒从旁边甩过来了一个小瓶子。
是涸红粉。
我在湛柯的伤口上倒了很多,等到伤口上面的血全部止住了,这才帮他把伤口包扎好。
靳勒不用我的帮忙,居然自己用刀把子弹挑了出来,我爬过去又帮他包扎好了伤口,累的瘫在了地上。
我们三个人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对面的素和长戈已经停止了呻吟,不知道是失去了意识还是已经死了,可是现在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我没有想过要救他,在看到他的眼神的那瞬间,虽然我心里生出了‘这也是一条生命’的念头,可是想到他做的那
些事,还有死之前他说的那些话给我的冲击,让我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死有余辜。
要是救活了他,不知道以后还会对自己和别人造成多么大的危险。
那两颗鲜红的续命长生丸就在我旁边的地上散落着,我看着它鲜艳欲滴的颜色,心里居然升起了很大的虚无感。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们进来了9个人,到最后,只有我们三个人活着。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六子会那么做。
休息了好久,靳勒递给我剩下的半瓶水,我坐起来,勉强喝了一口,又递给了湛柯。
为了两颗续命丸,居然死了这么多的人。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人的**都是如此的可怕。
素和长戈最后的话带给我的惊愕到现在还没有消失。我从来没有想过,唐宁居然会是湛柯的亲哥哥。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他难过,还是觉得他可怜。
叫了那么久父亲的,为了他连自己的道德界限都打破,一心一意想要求得长生药救自己母亲的人。
他怎么能够想到,自己居然是认贼作父,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我甚至不知道,要是真的救醒了他,我到底要怎么开口告诉他,素和长戈不是他的父亲,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徒
劳的。
他又该怎么接受,自己认贼作父的事实,而且,为了那个老家伙,居然害死了自己的亲奶奶。
道观里陷入了很长的沉寂,我们三人坐在地上,都没有说话。我感觉心里累到了极点,呼吸都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