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无畔已经伤得奄奄一息了,她怎么还能下得去这个狠手?然而,我忍住了。秦玄脸上的怒意却再度显现,缓缓站起了身来。黑眸里的平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萧杀。“说,你进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紫陌怎么也料不到连秦玄也会跟自己翻脸。一时间,又是恐惧,又是心酸,还没开口,便又哭了起来。秦玄眉头微皱,正要发作。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直冲进屋内。“王爷,您要的东西来了。”赵管家如同救火一般将一包东西放在了屋里的桌上。我一眼便认出那是无畔之前穿的那件衣服。上面还有早已干涸的血渍。然而,吸引我的,却是被包在衣服里的一堆东西,如今已摊开在我面前。是暗器吗?好像又不全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物品让人猜不出它的用途来。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像是金属,还有的,让人猜不出它的材质。但是,有些东西的作工,却又不像是人工所制造的。就在我好奇想要拿起一件细看时,一直动也不动的无畔突然抬起头来。眸光冰冷的扫向桌上那包物品,顿时眼前一亮。猛的撑起了身子。竟不顾自己的伤,冲到桌边将那些东西连同衣服一并卷了起来,抱在怀中。然后提着剑,艰难的朝门外走去。“无畔,你要去哪?”他现在这副样子像是在梦游一样,仿佛外界都与他无关。在他眼里甚至不曾看到我的存在。见他没有停下的打算,我忍着脚伤,冲到他面前,张臂拦住了他的去路。终于,无畔停了下来,面具后的冰眸幽冷而充满了敌意。一旁的秦玄见状也不由得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在他发狂时出手救下我。然而,无畔并没有动手。在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后,突然开口道:“让我走,我要离开这里。”我摇了摇头,丝毫不妥协的道:“你伤还没好,哪也不许去。你放心,这是在我朋友家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他的眼神,就让我有那种感觉。那种排斥世间一切的感觉。那种敌意,像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或许,是他从不曾置身于这样的环境。所以,内心才会不安吧。无畔眼里多了些许动容。但也只是片刻,便又恢复了他的冷漠。“我必须离开这里。”他的态度更坚决了,脚下也朝我逼近了一步。我没有退让,只是更坚定的回道:“你哪也不许去。”他现在神智不清,又内外皆伤,离开王府,大概只有死路一条。万一再碰上秦寿的人,后果就更是不堪设想了。然而,无畔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又逼近了一步。就在我思忖着要怎样才能制住他时,秦玄已先一步出手。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赵管家,叫大夫来一下。”秦玄一边吩咐着,一边抱起昏睡过去的无畔。将他重新放置回了床上。而他手里依旧死死的抓着那包衣物,怎么也不肯放手。我终于得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见秦玄替他把脉,忙问道:“他伤得怎样?”“好在先前给他吃了些治疗内伤的药,他的内伤已好了许多,否则……”说到这里,秦玄没有再继续下去。话锋一转,对我道:“这个人很危险,你最好是不要离他太近,免得他伤到你。”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可是,事实上,刚才无畔并没有伤我,他仍是有理智的。“他是我的朋友。”我低声说着。我相信他,我也知道,他需要朋友,需要人帮助。“可是,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说着,秦玄的视线转移到了无畔手中那包东西上。“他手上那些东西,估且说是暗器吧,我在碧落国里从不曾见过。”我心中一震。别说是他了,就连我,第一眼看到那些东西时,也有种很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当你远离家乡,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时。突然见到了一样家乡的土特产,心底猛然涌起的那一丝激动和亲切。可能吗?我不敢确定。我甚至不知道那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但,回想起与无畔相识的点点滴滴。尤其,是大婚前他在山里对秦寿使的那种暗器。还有,秦寿身上莫名受的伤。以及,大雾里他发的信号弹……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如果无畔不是现代人,那他就是个军火天才。只是,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保护我?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无畔。冰冷的面具让他即便是在睡着时仍显得那么的不可亲近。但我知道,面具下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外国人?这曾是我第一次看清这双眼睛时的下意识反应。现在想来,却令我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了。看来,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有必要好好的跟他谈一谈了。“你没事吧?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见我一直呆愣不语,秦玄再度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哦,没事,我只是想起来他曾经说过,那些东西全是他自制的。他是这方面的天才。”我随口撒了一个谎。在我还没有弄清楚他的身份之前,我不希望有人对他不利。毕竟,我还记得眼前这个王爷是很排斥“外人”的。我曾经就说了一句不是碧落国人,便险些被他给掐死了。秦玄看了看我,将信将疑的应着。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那个不知几时已停止了哭泣的紫陌。“本王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紫陌倔傲的将脸侧向一边,,美眸里却盈满了恨意。对秦玄的问话充耳不闻。秦玄顿时怒不打一处来,喝道:“赵管家,把她给我关到柴房去。等她什么时候愿意说了,什么时候再放她出来。”赵管家虽然面有难色,却仍不得不叫来几个仆役。架起了地上的紫陌,将她带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