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大半夜的跑出来,还哭成这样子?”他故作不解的询问着那个将他胸膛都染湿的女子。他的话让小沫从自我发泄的情绪中渐渐清醒过来。突然一把挣开他的怀抱,倒退了一步,警觉的看向他,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记得,她出门前明明看过,他房里早已熄了灯,他应该早就睡着了。而且,这夜色这么诡异,岔路那么多,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为什么别的人听不到她的呼喊?他会不会是什么鬼怪变幻来的,为了骗取她的信任?这样想着,她头皮立刻麻了,又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瞪着他。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在她面前暴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一般。她竟怀疑他是鬼?看她满脸戒备,分明是吓得不轻。怕再这样下去会把她吓出毛病来,他只得装作不悦的嚷道:“我还想问呢,你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野外来鬼叫什么?若不是我习过武,听力比常人好,你就等着在这山野里招狼吧。”这番话果然有点效用,小沫脸上的胡疑稍减了几分。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后,终于小心翼翼的朝他一步步的走近。颤抖着手指在他胸前戳了一下,继而竟将手伸向了他的脸。轻柔的小手如同羽毛般触碰到了他的唇。她微微一震,却并没有移开,而是缓缓往下移了移,在他下巴处摸索起来。“你在干什么?”秦玄一把捉住了她不规矩的手喝问着。还从来没有女人这样放肆的触摸过他,那种感觉怪怪的。“听说鬼都是没有下巴的,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他的手心很温暖,应该是人没错。小沫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忙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没有下巴的鬼?秦玄险些失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好吧,既然你怀疑本王,那你自己走回去好了。本王还怕你是哪里钻出来的山精呢。”说完,也不理睬她,径自朝前走去。“别……王爷,等等我。”小沫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她可不想被活活吓死在这里。“那好,你跟本王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秦玄脚下疾走着,始终与她保持一点距离,让她心急不已。小沫顿时怔住。但见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忙又小跑着追上去。索性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袖,边走边解释道:“我只是,睡不着所以出来随便走走,我哪知道这里晚上的路跟白天不一样。”秦玄隐去笑意,假作一本正经的道:“我看你是在撒谎吧,分明就只有一条路,哪有什么不一样?”听他这么一说,小沫才留意到,那蜘蛛网一般的岔路口早已不见了。脚下还是平时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那些路呢?我刚才明明……”难道,刚才她刚才真的撞鬼了?一阵寒意顿时从脚底升起,手中将秦玄的衣袖抓得更紧了。此刻的她眼中写满了后怕,像只惊弓之鸟般紧紧的依偎着他,脚步一步也不敢落下。看来,之后的很久一段日子里,她都不会敢走夜路了。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秦玄意有所指的适时恐吓道:“所以说,以后没事就不要乱跑,晚上鬼很多。谁知道你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万一被他们抓去,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小沫连忙惊恐的点头。有了这样一次经历,下次就是借她一个胆她也不敢再走夜路了。直到躺回到自己那张木床上,小沫才终于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今天多亏有王爷在,否则,她这会就不知道是躺在什么地方了。想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她心里便升起一丝暖意。其实,他待人真的还不错。可惜,他偏偏是皇族。而她,憎恨皇族。无声的轻叹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第二天,整整一天时间,秦玄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领着众人去察探了一下被毁掉的莫家村,并着人详细的绘下了全村的地势图。一时间,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真正的用意,尤其是小沫。第三天,见秦玄仍没有要下乡规劝百姓搬迁的打算,小沫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王爷,离我们打赌的日子只剩下六天了,您好像还是一点也不着急。莫非,是已经无计可施了?”递上一杯清茶,小沫嘴上轻嘲着,话语里却充满了试探。经过那一吓,她昨晚都没有勇气去和村民会面。而村民们本来是团结起来要一致对抗朝廷的施压的。可是,秦玄突然不下乡了,将村民们晾在一边,反倒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又无法和村民互通消息的话,会有怎样的变故谁也说不准。尤其料不准的是秦玄此举背后的目的。他会这样做,一定是有所布置的吧?“怎么,你着急了?”接过茶杯,秦玄饶富趣味的打量着她。连她都沉不住气,那些村民心里的想法就更是可想而知了。这个时候,只需……正自思量着,楼下传来刘知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这位公子,我们王爷可不是你想见就可以见的,你不能上去!有什么事跟本府说就可以了。”公子?“你去跟你们王爷说,我是他的故交,他自然就会见我了。”另一个声音不紧不慢的应着。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却仍透着一丝熟悉,让秦玄的心猛的跳动了一下。是她?好像是她的声音。激动中,手上的茶杯险些没能端稳,滚烫的茶水溢出一些,泼在了手背上。“王爷,你的手……”小沫忙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放回到茶几上。正要察看他手上的烫伤,他却视若不见般从椅子里一跃而起,冲出门去。嘴里迫不及待的喊道:“刘知府,快,请她上来。”刘知府还没能反应过来,秦玄人已直接从回廊上一跃而下,到了他眼前。那个背对着他而立的白衣身影听到声响,不由得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