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口时,他心里竟有种无形的轻松感。仿佛是为这段压抑的感情划下了一个终止符。原来,一份错误的执着可以让人背负那么多年的沉重与抑郁。如果,早些放手,他又何至于如此疲累。“是因为,你爱上了任初静吗?她已经嫁给了皇上,现在走到你身边来的人是我。这就是命运,是我们俩个的缘份,你为什么还看不清?”她历经了生死,才有了今天,对她而言是多么不容易。而他,却这样轻易的就放弃了她。“这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你和我之间的问题。”对于任初静,他没有等待,也没有任何非份的期盼,只有默默的守候。不为了能得到什么,只因为,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守护着她,也是一种满足。至于他自己,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情感空虚的秦玄。所以,他并不急着要寻找什么来填补自己。或许,这世间会有一份只属于他的情缘吧。而在这份缘份出现之前,他只想将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一并顷空。如果,再让他遇到好的女子,他绝不会再让自己懵懂的辜负。“其实,你是想说,是我的问题,是吗?”此刻,奉九仪心里的痛已无法比拟,几乎站不住脚。“因为我曾经做过那么多错事,因为我亲手毁了你对我的信任。所以,你连最后一个机会也不愿给我,是吗?就算,我愿意为你改,也不可以?”她愿意为他放下曾经的高傲,只要能挽回他的心,让她怎样她都愿意。“你不需要为我这么做,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现在你是靖麟王府的三小姐,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必要的话,我可以为你作主,你好好考虑吧。”说到这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出了客厅。“我不要考虑,就算你成了亲,我也永远不会放手的!”奉九仪冲着他的背影喊着,只是,心里却已是一片空洞与茫然。执念是一种最痛苦的自我惩罚。秦玄深知这一点,然而,却无法让她也明白。或许,只有等时间来开启一切吧。春节很快就过去了。而自那次除夕宴之后,秦玄便再没有跟奉九仪同桌吃过饭。为了避开她,正月十六刚过完,他便自发的离开了天涯城。开始去城郊各个村镇忙于村民的栽种准备。顶着靖麟王三小姐的身份,奉九仪每天的生活却只在等待中渡过。其实,聪明如她,也知道自己的希望有多渺茫。然而,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她知道他是个善良心软的男人。所以,她选择等待,选择承受这份等待的痛苦。与其,找个别的男人嫁掉,她宁愿一辈子就这样缠着他。直到他心里的那份冰封融化为止。或许,一个女人太过优秀也并不是一件幸事。因为足以与自己匹配的男人太少太少。她可以不做皇后。但,这世间,除了秦玄,又还有谁能够优秀到值得让她心仪,让她相许终生?其实,命运从来就不曾给过她真正选择的机会。她能做的,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以前是这样,现在仍是这样。美丽,智慧,才艺,她拥有世人眼中梦寐以求的东西。却不是用来享受幸福,而是为了幸福永无休止的争战。这是幸,还是不幸?三年的时间,碧落国发生了不少的变化。摧毁的村落不仅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耕种。因为这三年的免征赋税,百姓们少了许多的负担。原本生活困难的这些村民在搬迁后日子都有所改变。虽然不说富足,温饱问题倒是解决了。而这三年里,朝廷的政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天涯城被毁村落的重建,秦玄因此而被任命为民政部的尚书,兼军机大臣。以往朝中只有六部,如今不止多了个民政部,还添设了教育部,合为八部。这也是碧落国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亲王身兼数职。不过,由于民政部与户部所辖有许多共同之处,也算是相辅相成。所以,他这个民政部尚书做得倒也并不算太吃力。最主要的是,他可以籍由职务之便,长期游走于民间,了解民情。对一些有必要改变的利民政策参书上谏,这样的生活倒也充实自在。至于那个与他的民政部同时添设的教育部,听说是由如今的皇后任初静直接掌管。这也是朝中最最神秘的一个部门。只在八部中挂名,同时选纳了朝中不少有学之士入其门下,进行秘密培训。并不在朝上露面。因此,教育部几乎成了所有人好奇的话题。据说这是由皇后亲手策划,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暗自进行了。忙完督建义教所的事,正好赶上即将到来的中秋节。自从三年前的那次灾难后,中秋节对碧落国的国民而言便成了一个最最特殊的日子。有种象征重生的意义。然而,今年他却顾不上张罗过节。因为临时接到了圣旨。着他亲自代表天涯城前去迎接由教育部委派,天涯城义教所未来的义教官。“教育部直接委派?会是个怎样的大人物啊。竟然让王爷您亲自前去接驾,还特嘱要热烈欢迎。白总管,这热烈欢迎是什么意思?”在宣读完圣旨行完礼后,赵管家终于忍不住好奇,对颁旨的白总管问着。“自然是大有来头了,这次圣上在五座主城建立义教所。就是为了让教育部的首批义教官来负责每座省城的教育问题。以后,但凡五岁以上孩童都可以来义教所学文识字,不受身份地位的限制。而且,家境贫困的百姓家,还可以酌情免费入学呢。”提到教育部,白总管眉眼间尽是笑意。“还有这样的好事?原来,教育部就是做这个的?”赵管家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嘴里嘀咕着,他咋没赶上这样的好年景?“至于这热烈欢迎,是皇后娘娘特嘱的。奴才想,只要把场面搞得隆重一点,热闹一点,应该就是了。”白总管解释完后,便匆匆的赶着回京复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