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祭祀过了,现在,他也该回他自己的地方去了。只是,那间木屋已经被发现,恐怕已经不能再住。该去哪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漫无目的的沿着山路朝前走。“救命啊!”身后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模糊的呼救声。无畔心中一紧,整个人顿时定住了。是个女人的声音。虽然,仅凭这一声惊呼根本分辨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到了雪儿。脑海里瞬间闪过上次在山林里她被那伙山匪抓住的情形。这一带他虽然不熟,但是,这里毕竟不是现代。像这种荒郊野地,危险是无处不在的。她一个单身女子,很容易招来危险。纵然她有毒药防身,但若遇上野兽或山匪,还是防不胜防。该死的!他至少应该先送她进了城再走的。没有多想,无畔便循着发声处跑去。“救命……”声音似乎是隔着什么东西传来,显得含糊不清。隐约还夹杂着几声男人的喝骂,令那双碧眸瞬间敛紧。一抹凛冽的杀意顿时浮现在冰眸中。无畔衣袖下的手微动,一柄薄薄的刀刃已握手中。林子里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不同寻常的气息迫近,却并没有停下来,道:“你们几个,把这女人先抬走!”随着一声令下,五六个身材彪悍的男人抬起一个用麻袋装好的女人。正准备窜入山林中。剩下的几个拔出腰间的长刀,警惕的盯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慢慢的跟着倒退。又是山匪!暗处,无畔眼看着他们将人抬走,那种久违的杀念渐渐在心底深处复苏。以前,遇到这种人,他从不曾痛下杀手过,顶多只是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识相点,自动远离他。毕竟,他自己曾经活得也并不光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杀手如此,山匪也是。就算被世人所排斥,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非要消灭他们的理由。可是,两次看到他们对一个小女孩出手,不禁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怒。尽管这些人跟上次林中那伙山匪毫无关系。但对于这些人的心性手段,他已不准备再手下留情。一道黑影夹杂着疾风扑面而来。为首的两个大汉正要挥刀拦下,却见黑影还没靠近,一道白光已飞出。两人只觉一阵冰凉的风刮过,颈间一片寒意。眼前,却被一片飞起的红雨惊呆了。全身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再也无法动弹。身后的人看到这一幕,却吓得脸色唰白,双腿也不禁打起了寒颤。在那片白光回到黑衣人手中时,那两个打头阵的同伴也应身倒在了地上。脖颈间的伤口已彻底崩烈,那些红色的液体似是早已等不及要涌出。喷射的血雨已变成了溪流,染红了胸前大片衣襟。“啊!”不知是谁惨叫了一声,所有人这才醒过神来,没命的狂呼着掉头就跑。还未走远的那帮抬着麻袋的人听到身后的惊呼,也纷纷止步回过头来。所有人聚集到了一起,严阵以待。无畔跨过地上那两具尸体,一步步的朝人群逼近。绿眸里闪动着妖异的光芒,如同死神降临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手中的刀刃泛着血光,还未迫尽,便让众人又不约而同的倒退了一步。“二……二虎和狼子……被他杀了……”其中一人突然嘶吼出来,却因为恐惧,连说话声音都变了。他的话无异于一颗炸弹,让其它人更加紧张起来,一边退着,一边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对这些人的喝问,无畔仿若未闻,仍是那么不紧不慢的逼近。手里的刀刃似乎随时准备再度飞出。浓浓的杀气也随着他的迫近而不断压抑着场内每个人的心。那种窒息般的沉闷感似是掐紧了每个人的脖子,令人喘不过气来。突然,无畔脚步一顿,所有人的心便在这瞬间停止了跳动,连呼吸也忘了。如同中邪般盯紧了那柄刀刃。似是在等待它飞出,将他们从这恶梦般的桎梏中解脱。奇怪,那一双双眼睛竟并不如想像中的穷凶极恶。恐惧中带着些许不解与疑惑,让他手中的刀有了一丝迟疑。最终,只是冷冷吐出了一个字,道:“滚!”所有人都仿如恶梦初醒般,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将肩上的麻袋一抛,见鬼似的朝山林深处逃去。麻袋里的人被人这么一丢,重重的摔到地上,立刻便哀呼起来。“雪儿!”无畔眉宇微拧,忙跑了过去,挥刀将麻袋上的绳索割断,扶她坐了起来。待看清了她的脸后,却惊得一把推开了她。“怎么是你?”麻袋里的人被这么一摔,正疼得直掉眼泪。看到他,也顾不得被推了一把,立刻便破涕为笑道:“原来是你。”无畔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麻袋里装的人竟然会是司银佩。看也没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哎,你别丢下我啊。”见他也不管她有没有伤着,就自顾自的走了,司银佩顿时急了。三两下扒下了麻袋,追了上去。看着地上早已凉透的两具尸体,无畔心里更是懊恼。他竟然连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就开了杀戒!他怎么会如此冲动?“喂,这山上这么多山贼,我好怕。”司银佩扫了一眼满地的鲜血,和那动也不动的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随即仍没忘记紧紧跟上眼前的无畔。雪儿漫无目的地在山野中走着,心里的伤痛让她根本顾不得看脚下的路。也没有留意到自己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刚才的村庄。这么久了,无畔都没有跟上来找她。看来,是真的不打算再管她了。想到这里,雪儿就不禁暗骂自己。他都已经说得那么绝决了,又怎么可能再倒回来找她?那她该怎么办?现在就回京城吗?本来,她是准备好好的在外面玩上一阵子的。可是,如今,她竟第一次那么渴望回到皇宫去。她再也不要出宫玩,再也不要闯荡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