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王府内,意琛好不容易才让人把发疯的礼王妃劝回房间去,独自一个人站在花园里,看着一旁枯败的莲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恭言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意琛手背的伤,虽然不是伤得很深,可是看起来却很严重,青黑了一大块,而且擦破皮,血沿着指尖滴在地上,看起来很骇人。“公子,让小的为公子包扎吧。”恭言走过去,看着意琛说道,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了药箱,里面都是一些寻常止血镇痛消肿的药粉药膏,还有纱布之类的。整个礼王府那么大,不管是谁都难免有一些磕磕碰碰,而仲良更是经常无端把自己弄伤,所以药箱可是说到处都放着。“王妃怎么了。”意琛有一点和姝凰很像,那就是在礼王妃面前,会喊她母亲,可是在背后,却尊称王妃。而姝凰也同样,在尤氏面前叫她母亲,可是转身过后,却叫她尤氏。在他们的心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有一个娘亲,其余的人,不管如何,也只能是其余的人。“情绪有些不稳定,王爷已经让人去请太医,等太医来到开了安神茶估计就没有什么大碍了。”恭言说着,打开药箱,把纱布拿出来。“待会你回到仲良的身边吧,何贵妾那边,估计也不好惹。”意琛想了一下,如此说道,他成为世子这件事,不光是得罪了礼王妃,连何贵妾也一同得罪了。要知道,仲良曾经是最有希望得到世子这个位置的,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何贵妾依旧没有忘记。“公子,这条路,小的看来,走得很艰辛。”恭言一直陪在意琛的身边,很多事情都知道,可是就算知道了,只要是意琛决定的事情,就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回去吧。”意琛不和他多说什么,恭言是他安排在仲良身边照顾的小厮,如果被人看到他和恭言之间有太多的联系,可能会坏事。他随手拿起一条纱布,在手上缠了几圈再打个结就算完事,对自己的伤是一点都不在乎。原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不过今天看来,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了。那么就要去向懋泽说明一切,省的他在那里干着急。其实意琛一直都知道懋泽在哪里,因为一开始奉劝懋泽离开的人是他,依照意琛的性格,既然他能这样说,那么肯定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只需要懋泽点头而已。而懋泽的藏身之处就是倾醉楼。曾经姝凰说过,倾醉楼处在闹市之中,而且因为里面都是听书看戏的地方,蛇龙混杂,虽然看来并不是善类,但是若是想要隐藏,这里是最好的去处。意琛也同样有这种想法,所以才让懋泽住在这里,而礼王妃和礼亲王派的人,却越找越远,都已经出了皇城,也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今天圣旨下来了,我即将要取代你,成为世子。”房间里,幽静典雅,半透明的帘子挡住了一半的视线,隔开了内屋和外室。懋泽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暖炉,脸上是清浅的笑意,对意琛的话不以为然。这件事原本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你要如何祝贺我,要送我什么东西?”意琛很难得这样开玩笑,而这种放松一般都是对着懋泽或者韩晋才会表现出来。他一直都在伪装和压抑,每个人都以为他只是徒有相貌的影子而已。懋泽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他对意琛的安排,除了不能出街游玩以外,一切都很满意;看来,他这种慵懒随和的性格,真的很适合当一个散客,而不是朝政上的棋子。“说到有钱,你可比我有钱多了,这样都要敲诈我一笔吗?”这话不假,懋泽很忙,每天跟着礼亲王到处奔走,相对来说,意琛就有很有空,可以做各种事情,比如经商。“而且,你腰间佩戴的玉佩,可不便宜,少说也有四五百两银子吧。”懋泽变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嘴角是玩味的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爱摆显你的钱财了?”意琛手中的钱很多,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因为在众人眼前,他只是懋泽的影子,如果很有钱的话,好像说不过去。听到懋泽这样说,意琛往下瞄了一眼,腰间的是一块老坑玉羊脂玉佩,从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出奇,甚至有些古板陈旧。可是,只要稍微懂得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块上等的好玉,而且是可遇不可求,有时候就算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遇到了,又未必有这个钱,可以买下来。不用再多表述,也知道这是姝凰送他的,与其说是送,更不如说是还,曾经在倾醉楼里,意琛为了挡下倾倒的水桶而损了一块玉佩。不过,意琛收到这面玉佩,并不是姝凰亲手交给他的,而是由阑珊转交,就好像完成一件任务而已,并没有一丝丝的感情在里面。因此意琛也不去在意,别再腰间当做一般的配饰,并没有认真的去看过。现在懋泽特地提了一下,他才仔细看了一番,不得不佩服姝凰的眼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意琛很快的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姝凰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棋子而已,不应该在棋子的身上花太多的时间。今天徒手为她挡了一下,已经超出了一个棋子的范围,难道因为懋泽的不正常,让自己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了吗?“再过两天吧,现在回去,他们会杀了我的。”懋泽抱着暖炉笑着说道,他可是深知母妃和老头的脾气,正在气头上,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去的。等事情尘埃落定了,他们没办法的时候再回去。“是了,还有一件事,我差一点就忘了和你说。”意琛抬起头,看着懋泽,其实像意琛这种心思缜密的人,每做一件事都在心里算计很久,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