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一年春,中原大地战乱越发混乱,得到传国玉玺的袁术,在面对各路诸侯围攻的时候,却是凭借着传国玉玺的号召力,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召集了数十万大军!并且及时击退了各路诸侯的围攻,令天下震惊!不过初尝胜果的袁术却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见到自己击退了各路诸侯的围攻,袁术开始自认为自己是真命天子,竟是假借玉玺之名,自立为帝!却没想到,之前自己凭借玉玺所聚集起来的声望,因此而迅速跌落谷底!不少有识之士见到袁术竟然自己称帝,也是立马离开了袁术,不肯与袁术同流合污。而与此同时,吸取了上次分兵而战结果惨败的教训,各路诸侯再次组成联盟,以袁绍为盟主,曹操为军师,第二次讨伐袁术。这次,军心民心离失的袁术再也未能重写胜绩,于凤阳惨败,数十万大军毁于一旦!虽然袁术最后还是逃回了寿春,但面对来势汹汹的袁绍等人,袁术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中原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在幽州,刘备与公孙瓒之间的争斗却是进行的异常顺利。先是范阳一战,刘备以八门金锁阵抵挡住了公孙瓒的进攻,不过公孙瓒的损失却不大,只是当公孙瓒准备继续围攻范阳的时候,却是传来了蓟县被攻陷的消息。得到这个消息,公孙瓒哪里还有心思去围攻范阳,只得马不停蹄地退兵光复蓟县。而就在公孙瓒退兵之后,刘备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立马领兵追击,反倒是杀得公孙瓒大败,只剩下不到两万人马返回蓟县。在赶回蓟县之后,却因为突袭蓟县的赵云拼死防守,使得公孙瓒再度无功而返。而最后,一个消息的传来,也是彻底瓦解了公孙瓒的斗志,那就是渔阳以及渔阳以东的全部幽州城郡都被攻克,如今整个幽州已经再无公孙瓒的领土!公孙瓒空有一两万兵马,在幽州却成了无根的浮萍!与此同时,刘备的大军也已经杀至,公孙瓒无奈之下,也只有南下逃窜,一路向南,最后攻占了小城安次以做栖身之地。只是不到半个月,刘备的大军就已经是杀至,将小小的安次城围得水泄不通,而刘备的兵马也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增至七万之众!相比之下,公孙瓒连番苦战,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千人,连突围都做不到,只能是困守在这安次城等死了!在安次城的城守府内,公孙瓒召集所有部下在议事厅商议对策,虽然说是商议对策,可众人坐下了半天,却是始终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说上半个字。而此时的公孙瓒,也是满脸灰败,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当初那意气风发的样子!而坐下众将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原本公孙瓒麾下人才济济,战将无数,如今却只有寥寥几人而已,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范战死在范阳城外,严纲也是在蓟县被赵云射杀。剩下这些战将大多数都是新近提拔上来的新人,一个个都是惴惴不安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时不时拿眼睛瞥了一眼公孙瓒,却是始终不敢抬头。见到坐下众将没有一个人开口的,公孙瓒的呼吸也是变得粗重起来,猛的一睁眼,露出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坐下众将,怒喝道:“混账!难道都变成哑巴了?说话啊!”公孙瓒的怒吼声在议事厅内回荡,这安次城自然不能与蓟县、渔阳相比,城守府的官邸本来就小,这议事厅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公孙瓒这一吼,那声音回荡了几次,震得那些新战将那是一个个缩着脖子,越发不敢开口了。倒是公孙瓒麾下仅存的一名大将田楷犹豫了片刻之后,对公孙瓒抱拳说道:“主公!如今我军被围困于此处,绝非长久之计,末将以为,当及早突围方为上策!”“突围?”听得田楷的建议,公孙瓒的神色似乎有些恍惚,这才是在不到一个月前,公孙瓒还要防备着刘备突围,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自己与刘备的角色就来了个彻底调换。如今自己已经是成了丧家之犬,被刘备赶得到处乱窜,想到这,公孙瓒的心情就是越发低落,刚刚的怒火转眼就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颓废,整个身子往后一靠,无力地低喃:“就算是突围成功了,我,我还能去哪?”公孙瓒说出这话,也是让田楷不由得一愣,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颓废的公孙瓒,这也是让田楷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很快田楷就是明白了公孙瓒的心情,心中暗叹了一声,却是立马开口劝慰道:“主公莫要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主公只是中了刘备的奸计,一时失手罢了!他日东山再起,主公定能击败刘备,一雪前耻!”田楷的劝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公孙瓒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只管摆了摆手,哼道:“行了!无需多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有用的,你且说来听听!”田楷的脸色也是很难看,但还是抱拳说道:“主公!末将听闻,刘备此次在中原,与袁绍结了仇,我们若是突围成功,主公不妨前去冀州,寻求袁绍相助!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有袁绍相助,主公还怕他日不能反攻幽州?”“袁绍?”听得田楷的建议,公孙瓒的脸色却是变得越发难看起来,公孙瓒虽然出身幽州豪门公孙家,但他的母亲却是一名低贱的婢女,因此公孙瓒自幼和寒门子弟没什么两样,反倒是对那些所谓高贵的世家子弟很是仇视,像袁绍这样的豪门子弟,公孙瓒平日更是看不起!这么多年来,公孙瓒努力打拼,最大的动力,就是要向那些世家子弟证明,自己不需要依靠家族,也能闯荡出一番霸业!可如今,自己却要向袁绍这样的世家子弟求助,这让公孙瓒如何甘心?如何张得开嘴?看到公孙瓒那阴晴不定的模样,田楷跟随公孙瓒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公孙瓒的想法,立马就是劝道:“主公!形势比人强,事到如今,主公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刘备围城数日,城内的粮草都所剩无几,末将甚至怀疑,当初我们能够如此轻松夺取安次城,也全都是刘备所设下的诡计!要不然,为何城内竟然毫无粮草储备?倘若真是刘备故意为之,那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那就越危险啊!还请主公速速作出决断!”田楷的话,让公孙瓒心中不由得一惊,他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如果真如田楷所猜测的那样,他们攻下安次城,全都是刘备所设下的计策,那岂不是说他公孙瓒从头到尾,都被刘备给玩弄于股掌之中?而更让公孙瓒感到惊恐的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刘备要攻陷安次城也都是轻而易举了?上次在范阳城,甘信已经饶过自己一次了,公孙瓒很清楚,下次再落在刘备手上,那是谁都不可能救得了自己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公孙瓒经历了一次生死,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股锐气,他再也不想经历那种恐怖的感觉了!当即公孙瓒就是一咬牙,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沉声喝问道:“田楷!现在城内还有多少兵马?”这些日子公孙瓒越发颓废,全都靠着田楷操持着,所以对军中的情况,田楷也是了如指掌,当即就是回答道:“回禀主公!我军尚有两千七百余人马,其中骑兵不足五百!”说完,田楷的心也是不由得一抽,曾几何时,公孙瓒麾下兵马的骑兵都不曾少于半数,如今却是不足两成!从范阳城到蓟县,再到这安次城,这一路战战逃逃,不知损失了多少兵马,这些可都是公孙瓒的心血啊!而公孙瓒的脸色也是很难看,沉声喝道:“这点兵马如何能够突围?不行!得另想他法!二弟!你立刻带上一队人,去城内将所有壮丁都给我抓起来,让他们作为先锋出城,我们紧随其后突围!”“是!大哥!”公孙越经过了这么多次的战斗,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跋扈,听得公孙瓒的话,立马就是沉声喝了一句,领命而去。“啊!主公!万万不可啊!”听得公孙瓒的话,田楷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大变,惊呼了一声,立马就是拦住了公孙越。公孙瓒说得好听,什么先锋,不就是派出去送死的炮灰吗?把平民百姓拿出去当盾牌,做出这样的事情,哪怕将来公孙瓒真的东山再起,以后也休想再回幽州了!当即田楷就是对公孙瓒抱拳喝道:“主公!这么做有损主公清誉,还请主公收回成命啊!”“妈的!命都没了,还要什么清誉?二弟!还不快去办!”公孙瓒已经是气急败坏了,跳起脚就是指着田楷破口大骂,见到公孙越站在那里没动,公孙瓒两眼一瞪,喝骂了一句。被公孙瓒这么一骂,公孙越自然不敢耽搁,立马就是去办事去了。而见到田楷还要再说什么,公孙瓒立马就是喝道:“住口!田楷!你现在只管去整顿兵马准备突围!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多事!滚!”被公孙瓒这么一顿训斥,田楷的脸色也是变得一片苍白,哪里还能多说什么,只能眼看着公孙瓒离开的背影,两腿一软,竟是瘫坐在地上,口中不住地嘀咕:“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