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臧霸这么一脚,又是听得臧霸的破口大骂,昌豨自然是知道自己撒的谎被识破了,这下昌豨也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整张脸已经是变得比雪还要苍白几分,甚至是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而看到昌豨这死人脸模样,臧霸更是怒火中烧,直接就是指着昌豨大声喝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吃里扒外的混帐东西给我拖出去,砍了!”要论身份,昌豨在泰山贼寇中的地位也不低,可现在臧霸发了话,又是在盛怒之中,可没有人敢冒着惹怒臧霸的危险,来为昌豨求情,只能看着昌豨被几名虎背熊腰的贼兵就这么拉了出去。没过多久,隐隐就听得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惊得在座众贼将都是身子不由得一颤。很快,就有人托着一个满身血渍的人头送了进来,正是昌豨的首级。看到昌豨的人头献上,臧霸心中的怒意总算是稍稍缓解了一些,随手一摆,便是示意贼兵将人头给拿下去了,紧接着,冷眼扫了一圈众人,沉声哼道:“只不过才区区五千轻骑,竟然也敢来青州胡闹,真当我臧霸是好欺负的么?”要是真如昌豨所说,甘信这次带来了三万轻骑来青州,臧霸还真的会有所顾忌,可现在弄明白了,甘信手下只有五千兵马!当年甘信从徐州到青州,也不过才带了五千兵马,最后还不是被臧霸给追得到处跑,如今臧霸手底下的实力可是远超五年前,甘信这五千兵马,臧霸还真不怕!当即臧霸就是咬牙切齿地挥了挥拳头,喝道:“甘信只有这五千轻骑,就敢来青州张牙舞爪!哼!真当我们青州无人?兄弟们!点齐兵马!我们现在就杀到北海去,把甘信给活捉了!”“噢噢!”见到臧霸下令,众贼将也都是齐声呼喝起来,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至少在臧霸面前,他们都得表现出浓浓的战意,前面可是有个昌豨做榜样呢!谁也不想到时候落得和昌豨一个下场!“大哥!”就在这个时候,尹礼突然出列,对着臧霸抱拳喊了一声,见到臧霸那满脸不善地看着自己,尹礼也是心头一突,立马就是说道:“大哥!小弟并非不赞同大哥去打北海,只是小弟以为,小心驶得万年船!那甘信闯出这等名头,想必也不会是浪得虚名,当年我们能够逼得甘信那样狼狈,却是借了整个青州义军之力!如今对付甘信,还应当谨慎为上,小弟以为,大哥不如再次召集青州的义军,重归大哥旗下,集结力量,然后一举击破北海!生擒甘信!”“嗯……”听得尹礼的建议,臧霸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因为从尹礼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似乎尹礼并不认为泰山贼寇能够敌得过甘信手下那五千轻骑。要知道,臧霸手下的泰山贼寇,那可是足足有十万之众啊!这样都敌不过甘信,那岂不是等于在说臧霸无能?要不是臧霸很清楚尹礼对自己的忠心,只怕光是这句话,就足以让臧霸对尹礼开杀戒了!见到臧霸的反应,尹礼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是继续解释道:“大哥!小弟此计却是一石二鸟!不仅可以一举将甘信、孔融等全部解决掉,更可以让大哥将青州境内全部的义军都归降于麾下,到时候整个青州,就真正属于大哥的了!”“哦?”尹礼的这番解释,却是真正勾起了臧霸的兴趣,臧霸的两只眼睛立马就是放光,能够成为青州之主,可是臧霸这些年来的目标!只不过青州各地的贼寇分散,难以控制,要不然,五年前,臧霸就能将青州一统了!当即臧霸也是用手磨蹭起下巴的短髯,眯着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就像五年前那样,借着这个机会,让青州境内的义军全都听我指挥,等到攻下北海之后,就可以将青州一统?”“不错!”尹礼用力点了点头,总算是勾起了臧霸的兴趣,也就意味着自己这次冒犯臧霸,也可以保住性命了。“对啊!对啊!”这个时候,其他一些贼将也是反应过来,纷纷点头称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贼将跳起脚来,就是对臧霸喊道:“大哥!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到时候,我们也学那刘备,向朝廷请命,封大哥一个青州牧!哈哈哈哈!到时候那也是响亮得很,咱们兄弟也都是跟着大哥沾光,全都成官老爷了!”这贼将却是当年在朱虚城死在赵云枪下的贼将孙观的哥哥孙康,也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不过这样的莽夫却是最得臧霸重用,无非就是这样的人最好控制。不过这次倒是难得从孙康口中听得这么中听的话,青州牧?听得这个名号,臧霸也是不由得有些飘飘欲仙了,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背着一个贼的头衔,要说臧霸不介意,那肯定是说谎,如果能够把自己的名声给洗白了,那无疑是臧霸最迫切的一件事了!想到这,臧霸也是立马想通了,伸手一拍,喝道:“好!就依尹礼的主意来办!立刻派人前往各个郡县,召集青州各地义军,齐聚北海!我们要一口气把甘信和孔融都给灭了!看看谁还敢窥视青州!”臧霸言语间,已经是将青州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似乎谁要想来取青州,那就等于是在偷他臧霸的私物!“噢噢!”臧霸这么一喊,又是惹得众贼将齐声欢呼起来,而与此同时,在旁边的那姓裴的贼将四人却是表情出奇的平静,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个不动声色,既不表示同意,也不反对,就这么看着臧霸鼓舞众贼将的士气。等到这场议事结束之后,又是寒暄了几句,姓裴的四名贼将也是向臧霸告辞,回到了他们落脚的宅院内。一回去,四人便是立马躲进了一间厢房,大白天的,就是将门窗都给关紧了,确定没人偷听之后,四人便是围成了一个圈,开始低声细语地商议起来。“怎么办?没想到,臧霸竟然有意与玄德公正面交锋!这下我们留在泰山这里,反倒是难办了!”其中一名贼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看上去年纪最大,可个子、身形却是最瘦小,比起其他三人,一看就知道身手最弱。“还能怎么办?照我看,干脆就是偷偷摸到那臧霸身边,一刀把这厮给砍了!臧霸一死,泰山贼寇群龙无首,到时候我们再接管泰山兵马,带着这些兵马一起去投奔玄德公!”另一名贼将撇了撇嘴,脸上浮现出了浓浓地杀意,这贼将身型虽然算不上魁梧,但满脸漆黑,看上去更像是一块大黑炭,说话间,那黑鼻头还不时喷出一丝热气。“不行!”之前那姓裴的贼将听了,立马就是竖起了一只手,否定了那黑脸贼将的意见,沉声说道:“且不说臧霸身边亲兵众多,难以得手!就算是得手了,臧霸虽然死了,但泰山贼寇当中多得是头目,到时候只要他们不肯跟我们一条心,我们就没办法控制住泰山贼兵!到时候他们振臂一呼,我们只能是死路一条!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轻举妄动!”“那该怎么办?”先前那矮个子贼将也是有些着急了,直接就是搓了搓双掌,站起身喊道:“那臧霸明显就是不安好心!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臧霸肯定会知道我们有异心,到时候就跟刚刚那个叫昌豨的一样,被他手下的贼兵拉下去,喀嚓就是一刀!那可就什么都完了!”“行了!杜远!慌什么!坐下!别囔囔了!你想让整个泰山上的贼兵都听到吗?”姓裴的贼将见了,立马就是两眼一瞪,压低声音对着那矮个子贼将就是喝了一句,吓得那矮个子贼将立马就是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就是自己捂住了嘴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在,这才松了口气。而姓裴贼将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最后一直没有开口的贼将,问道:“廖化!平时就属你的主意最多,现在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最后一名贼将并没有立刻开口回答,也是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三人,眼中精光闪过,说道:“我等既然是要投奔玄德公,那自然就不能与那甘信将军为敌!只不过,我们过往的身份摆在那里,只怕就这么去投奔,玄德公也不会接纳,非得立下奇功才行!既然臧霸有意与甘信将军为敌,那我们倒不如,就这么留在臧霸军中,看准时机,到时候对臧霸来个反戈一击,助甘信将军一臂之力,这岂不是一个现成的功劳?有了这么一个功劳当敲门砖,到时候何愁玄德公不肯接纳?何愁玄德公不会重用?”听得这话,其他三人都是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一个个都是忍不住兴奋,连连点头,黑脸贼将更是拍了拍大腿,忍不住叫囔了起来:“好!到时候,我们直接斩了那臧霸的脑袋,就当是投名状,定能得到玄德公的重用!”“周仓!小点声!可别再得意忘形了!”最后那个姓裴的贼将也是狠狠瞪了一眼黑脸贼将,不过很快自己也是忍不住嘿嘿一笑,说道:“到时候,我也能够当上个将军,你们可记得要称呼我裴元绍将军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