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琛安明白他未完之意,张家给的工资比其他地方高出两倍,而五个佑的酬薪更是高到让人不敢相信,可饶是这样,也改变不了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希望这样。“那么我接下来的话,是作为一个兄弟,一个朋友说的,要是有让你不痛快的地方。你可以揍我,真的。”佑木笑了,真的给他胸口一拳,“琛安,我怎么觉得接下来会是一个大坑呢?”“差不多吧,你要不要听?”“听啊,为什么不听,兄弟之言一定要听的。”张琛安的视线往下,已经看到了站在围栏处的倪玄波,只见他转过头朝后仰着脖子,嗬,两人的目光突然交汇,张琛安神色如常地收回视线,“我知道你喜欢我姐。”“嗯?嗯。”佑木比他想象的还要冷静,张琛安笑了笑,“如果我姐回张家的时候没结过婚,没有孩子,心里没有邵璟,我能撮合你们在一起。这个意思你明白吗?”我并不是看不起的你的身份,佑木的能力不差,而且有着这层关系在,他也不用担心佑木会对叶海伊不好,可偏偏是叶海伊已经结婚还有孩子了,生孩子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心意。“既然你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我希望你别让她知道,这对你们两个都好。”“说到底你还是站在叶海伊这边。”“私心上来讲,我姐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只要能做到,我都会尽力满足她。而道义上来说,我姐跟邵璟两情相悦,我没理由拆散他们来撮合你们。”佑木久久不说话,啤酒易拉罐早就被他扭成一团,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也变得扭曲,睁着的双目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整个人散发的其实跟身上那身粉嫩无害的西装一点都不搭。“所以呢?”“你会遇到一个喜欢你,又值得你爱的人,可那个人不会是我姐。”他看了太多因爱变态的人了,实在不希望佑木是下一个,不然他夹在中间会很为难,“总会有的,我们都一样。”佑木嗤笑了声,对着两米外的垃圾桶,抬手一掷,咣当一声,那杯捏成一团的易拉罐就进了垃圾桶,他甩了甩手,“可你姐想撮合我跟佑火。”“你们不合适。”“你又知道?”在佑木眼底,张琛安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虽然手段有余,但阅历不足,情情爱爱对他而言更是从未接触过的,现在还想来当他的情感专家,光是听着就怪搞笑的。“没谈恋爱不代表不懂爱,我告诉你,佑火吃过太多苦,按我妈的话说,她挺福薄的,你就该找个简简单单,心里眼底全是你的人,懂吗?”佑木自然不会把他的话放心上,因为吃过太多苦就福薄了,那叶海伊那样的又算什么呢?他竟然没发现叶海伊有多么幸运。那么多危险都能化险为夷,又怎么会是没福气的?该说的他都说了,要是佑木再执迷不悟,张琛安也没办法,如果叶海伊不是他的姐,再年轻个五岁,说不定他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姑娘。“走吧。”张琛安拍了下他肩膀,“回去再好好想想,结婚是要过一辈子的,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他说了这么多,以为佑木多少会有点感动的,结果佑木只是无比嫌弃地扫了他一眼,“你今天话很多,我像是做事不经大脑的人吗?”得,他就是白操心了。“张先生,我还以为你不没来呢。”路易莎夫人端了两个酒杯,递给她一杯又跟他碰了下,“希望您今天玩得尽兴。”“多谢款待。”“怎么没见你女伴?”“我姐怀孕了,所以这回我没女伴了。”路易莎夫人眨了眨眼,俏皮地笑了,“需要我给介绍吗?”“还是不要了,我打算自己寻找。”“哈哈好的,对了,你这个同伴的品味很独特。”路易莎夫人走出几步,又重新折了回来说道。佑木一头黑线,张琛安却笑得不怀好意,因为佑木的行头,他们两个俨然成为会场最受瞩目的“一对”。“好了,你去找个地方换了吧,别再板着脸了,不然我可吃不消。”他终于松了口,可佑木又开始担心了,“你一个人可以吗?”张琛安挑眉看了眼那头的倪玄波,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放心,这么多人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佑木迟疑了两秒,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换了这粉嫩的行头,太惹眼了,真怕明天整个墨西哥都再传其实安殿下是个小受,他身边的那个保镖就是小攻,那他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张琛安有时候就是小孩子心性,喜欢按着心意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比起小时候拉着他一块穿裙子,这套粉色西装还算正常很多了。“二叔。”看到张磊朝自己走来,张琛安在他开口前先叫人,“您也来了,二婶呢?”“她在那边。”张琛安瞥了眼在一堆女人外围的二婶,她正和路易莎夫人谈笑风生,大老远就能看到她那谄媚的笑容,张琛安嫌弃地移开视线,也不直到二叔他们是如何拿到邀请函,要知道路易莎夫人作为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号召力,可不是光有容貌的花瓶。“琛安,上次跟你说的……”“二叔,瑶瑶姐没来吗?这种场合您该把她带来的。”多见几个高富帅就不会在倪玄波那棵树上吊死了。张磊脸上的表情讪讪的,虽然明知张琛安不会借钱给自己,他却不得腆着脸一求再求,张琛安是他看着长大的,有多心软难道他还不清楚吗?可他却忘了人都是会变了,经历过父亲去世,他们一家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张琛安,真的心软不起来。“琛安,就当二叔求你了,多少借点吧,现在璧髓跟刘氏玉雕联合在一起了,规模比以前还要大许多,怎么会拿不出钱呢?就当帮帮二叔吧,二叔都一把年纪了,你真的忍心看二叔留宿街头吗?”张琛安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羽睫洒下一片阴影,安静的宛如一尊雕塑。张磊最怕看到他这幅样子了,这几天实在被逼急了,所有的办法都想过,车子卖了只剩下一部,老宅拿去抵押了,其它的房产都贱价出售,那种无力的感觉从未体会过,他甚至怀念大哥还在的日子,那么多人住在一栋房子里,吃饭热热闹闹的,过节热热闹闹的。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头发白了一半,灰蒙蒙的一片就像覆了一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