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叶海伊突然跑到垃圾桶,狂呕了起来,实在太恶心了,她眉头蹙地紧紧地,吐了好一会儿,抽了张纸擦擦嘴,苍白的脸色一时也恢复不过来,有气无力地扬扬手,“你走吧,倪玄波的东西我不会要的,我们张家也不会特地为难你。”“也好,那我就以余小姐您的名义把这笔钱捐出去。”“别以我的名义!”被恶心到的叶海伊,暴躁地只想砸东西,这人难道听不懂人话吗?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跟倪玄波扯上是好的关系,一点也不想!对方只是笑笑,“波爷的命令,我不能不从。”“他已经死了。”叶海伊凉凉地开口,剥了一个金桔塞到嘴里压味儿,“你要是以我的名义做这事,我们张家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死了的倪玄波,她就不信这人真的这般“忠义”。“瑜小姐,我想您听过中国一句古话的对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何必跟个死者过不去呢?”叶海伊面色变了变,最后嗤笑了声,“你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不用花钱还能扬名,可对我来说,沾上倪玄波就跟沾上臭虫一样恶心,请回吧,如果让我保镖把你架出去就太难看了。”“瑜小姐,我听说张瑶小姐最近情况不好,您说她愿不愿意要这笔钱呢?”叶海伊真的好久没听到张瑶的消息了,实在是她自顾不暇,而琛安跟白女士也不会主动跟她讲这个,“不管怎么说,我二叔的死,跟倪玄波肯定有关系,你把钱给他女人,也可以算赔偿金。”“我会以您的名义给的。”叶海伊真的怒了,这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你听不懂人话是吗?”“瑜小姐,再见。”这人还真是固执,叶海伊深深地呼了口气,“等等。”“我让我律师跟你谈。”对方笑了笑,眼底没有丝毫的愉悦,反而是如释重负地轻松,“谢谢瑜小姐,如果我完不成的话,我两个女儿都要遭受灾难。”“倪玄波已经死了。”“可是他想做的事情从没失败过。”叶海伊懒得跟他争执,如果倪玄波这么厉害,怎么会死呢?还是太自信。与其让这人以自己的名义把这些钱全都高调捐出去,还不如自己偷偷把这笔钱匿名捐了,反正倪玄波的钱,她是一分也不会要的。张琛安很快就得到消息了,过来时正好看到叶海伊在换衣服,“姐,你要出去?”“嗯,去看看二婶。你要一起去吗?”她听说二婶疯了,可实际上她一次也没见到,叶海伊叹了口气,亲戚做到这份上,不知道该说谁失败了,“倪玄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签字了,一共有两个亿,我打算拿两千万出来给二婶,以后她的事情我们别管了。”张琛安默了默,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嗯。也好,顺便把我打听个靠谱的慈善机构,剩下的钱我想赶快捐出去。”张琛安没料到她会这么着急,虽然张家不缺钱,叶海伊的身价根式不止那个数,但是那么一大笔钱,连他都会心动的,怎么他姐就视金钱如粪土呢?他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叶海伊也只是笑笑,“其实我最贪财了。”“可是呢,倪玄波就是毒蛇,他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沾,再说琛安,没有几个人能像我这样幸运的,再贪心我怕老天也看不下去。”“姐,你觉得自己很幸运?”前几大小姐,早年遗失在外,在孤儿院受了欺负,被叶家收养做小伏低,最后跟邵璟结婚的那一年更是伤心欲绝,最后怀着孕离开,回家后又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还得了病,什么时候能好都不一样,就这样,她还觉得幸运?“是啊,我觉得老天爷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她笑了笑,看不出一丝口是心非,“有儿有女,有你跟妈妈,有白白这样的朋友,一辈子吃喝不愁,长得又不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张琛安跟着笑了起来,他姐这份豁达真的没几个人能做到,能这样想就好。想到什么,他又突然收敛了笑意,“哦姐,忘了跟你说,二婶她神志已经清醒了,不过被张瑶气得,中风了。”叶海伊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只鸡蛋了,这也太太……不幸了吧?“那是你情人照顾她吗?”张琛安极不情愿的点头,“张瑶找不到人,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吧?”“可是她活着,我心里的恨就消不了。”叶海伊眼底划过一丝阴冷,“我也不是好人,琛安。”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见到坐在轮椅上,蜷缩着的二婶,叶海伊还是吃了一惊,抽了张纸替她擦掉嘴角的口水,“二婶,您还认得我吗?”二婶的偏着脑袋,嘴巴动了一下,刚擦干的口水又流出来了,叶海伊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目光,“二婶,我是张瑜,您还认得我吗?”“张……瑜……”二婶口齿不清地说,一点也想不到这人以前是多么伶牙俐齿八面玲珑。叶海伊替她掖了掖改在腿上的毯子,“二婶,倪玄波已经死了,所以二叔的仇也报了。”“好……啊……”是好啊,叶海伊笑了笑,她容貌没变,倒是比第一次见到时更添了几分成熟稳练,“倪玄波的报应来了,那二婶您的呢?”二婶闻言立马变了脸色,咿咿呀呀地想要解释,可偏偏什么都解释不了,叶海伊笑了下,站直了身子,“我给您跟张瑶两千万,看在是亲戚的份上,以后你们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你……不……能……”“不能这么对你对吗?”叶海伊优雅地捋了捋头发,这家疗养院还是会不错的,放眼望去青山绿水,真的是修养的好地方,她明明才二十五不到,却活得像个垂暮的老人,“二婶,当初您想把我炸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亲戚,我叫您一声二婶呢?”当时她还是个孩子呢,什么都不懂,为了要她的命,甚至不惜制造一场意外。如果不是老天爷的眷顾,她真的在两岁的时候,就死在那场爆炸里了。二叔刚去世,她不想做的太绝,但这不代表她是以怨报德之人。她轻飘飘地说道,可二婶瞬时脸色大变,舞动着僵硬地手,想要说什么。叶海并未回头,“您放心,我不会对付张瑶。”果然,二婶渐渐冷静了,叶海伊的脚转了个方向,朝门口走去,隐约听到二婶一声喃喃自语,“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