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生生逼出了眼泪,因为下巴处和头上被牵扯的痛意,也因为独孤异残忍至极的话。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恶?这样侮辱她!她想大叫,她想说自己不是什么玩具,更不是他的宠物,可是她连话都说不出来。闻讯而来的王景天正好看到这一幕,看到纤弱的美人屈辱的泪水,他心中一动,清了清嗓音,有些忐忑地道:“先生,阿纤小姐刚刚动完手术,需要静养。”独孤异一个眼刀扫了过去,王景天讪讪地闭上了嘴巴。“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做好你该做的事情!”独孤异放开了阿纤的下巴,方才不注意用力过猛,这一放手,阿纤的头落在了枕头上。王景天连忙上前查看:“阿纤小姐,没事吧?”阿纤痛得都要晕眩了,咬牙望着王景天,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流下,落入枕中。痛极之下,阿纤抓住了王景天的白袍。王景天感觉到来自独孤异的冷冽视线,暗暗叫苦:“阿纤小姐,你先……”谁也没有料到,原本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人,会忽然坐直起身,朝着王景天的胸口抓去。“小心!”Mary扑上前,将王景天推到了一边,一个手刀就要朝着阿纤的脖颈上砍去,却在看到阿纤头上的纱布时,犹豫了一下。就在Mary迟疑之际,阿纤拿下了笔帽,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同时拿下了戴在脸上的氧气罩。“别这么做!”王景天看到阿纤的动作,大骇:“你会死的!”阿纤拿下氧气罩,声嘶力竭地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此情此景,连王景天这样一个男人,都眼眶一热:“别说了,用写的,我们会看的!”只有一个人,始终冰冷地站在一边旁观,看清了阿纤的话:我不叫阿纤!我有名字,我叫……独孤异的嘴角勾起残忍笑意:“我说你是你就必须是,就算是死,也是我的玩具!”阿纤的眼前一暗,这个恶魔,真的是死也不打算放过她,连她真正的名字都要剥夺吗?她身体一重,软软地晕了过去。王景天连忙将氧气罩罩在她的嘴上,与此同时,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大骇,连忙将阿纤放平,双手叠加在她的胸口,做心脏复苏术。在那一瞬间的迟疑之后,看到阿纤以命相逼,Mary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这是她将功补过的机会:“我马上去叫萧少爷!”一个晚上惊心动魄的手术结束,萧潮已经困得不行,连家里都来不及赶回去,到了Mary安排的客房里倒头就睡,但因为难得的有趣手术,让他的头脑一直保持在高度兴奋的状态中,好一会儿才睡着,谁知才刚刚睡没多久,阿纤那边又出了状况。“萧少爷、萧少爷!”即使是一直垂涎的美人的叫唤,这个时候的萧潮也不想理会,他忍了忍,将被子盖在了头上,只想当做没听见,却低估了Mary的战斗力。Mary是谁?她是曾经和独孤异一起走过无人区,打过辐射战,生擒过野猩猩的女战神。见萧潮没有来开门,Mary深呼吸了一口气,掏出了手枪。听到砰的一声的时候,萧潮只当做是外面的吵闹,然后身上一凉,下一刻,他就被Mary从床上拖了下去。萧潮懵了,瞪眼望着Mary,在发现眼前真的不是他的错觉时,萧潮咬牙切齿起来:“要死啊!”“你再不走,就真的要死了。”Mary冷声丢下那么一句话,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赤果果的他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抱着你过去,二是自己走过去。”现如今有太多小女生自称女汉子,但要问有哪个女生能够徒手横抱起一个男人,大概就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Mary从来不说玩笑,也不说假话,即使背着萧潮登乞力马扎罗,对她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萧潮气得要命,却还是自己站了起来,无他,因为他就是曾经因为不相信这话而被Mary一路横抱过闹市的人,那是他一辈子的耻辱,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当着独孤异的面前羞辱Mary的原因。Mary看萧潮慢慢蹭蹭、扭扭捏捏的样子,翘臀在面前晃啊晃穿裤子的样子,表情有些碎裂的迹象:“动作快点!”萧潮正好将裤子套上:“你到底是不是女人!“Mary瞥了一眼萧潮的某个部位,不说话了。萧潮差点因为Mary的表情气炸:“你等着、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地上求我!”之后Mary到底会不会给他下跪,萧潮还没有看到,但到了病房,看到阿纤的情况,听了王景天描述当时的情形时,萧潮都差点给独孤异跪下了。“独孤老哥,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让她醒来的吗?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劳动成果的?说好的真爱呢!?”独孤异面色冷峻,瞥了Mary一眼。Mary会意,连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萧少爷,请。”“请你妹!”萧潮恨恨地瞪了独孤异和Mary,为自己感到心酸:“总有一天会被你们弄得过劳死!”独孤异从善如流:“放心,你的棺材已经准备好了。”萧潮一噎,甚至这主仆两个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还是别自找不痛快了,他一掉头投入了阿纤的抢救工作。因为王景天做得及时,后续萧潮一来,才彻底将阿纤从死神手中拉了出来。看到心电图上,阿纤的心率虽然依然浅淡,但好歹比起方才要稳定多了,他才松了口气。一放松,萧潮就整个人跌在了地上。情急之中,萧潮之前连内裤都没有穿,就这么胡乱一塞,此时这么跌,被项链卡住的毛扯得他痛叫出声:“卧槽!”王景天吓了一跳,连忙将龇牙咧嘴的萧潮拉了起来:“没事吧?”“你看爷我像是没事的吗?”王景天看萧潮眼下硕大的黑眼圈和暴躁的口气,闭上了嘴巴,免得撞枪口上。Mary此时拿着萧潮的衣服走了过来,低眉顺眼地道:“萧少爷,您的衣服。”萧潮一听到Mary的声音就竖起了汗毛,眼皮子掀了掀,一把将Mary手中的衣服掀翻:“脏了。”Mary脸色不变,将衣服从地上捡了起来:“我给您换件新的。”独孤异始终站在门口,靠着墙壁,低着头玩着手中的蝴蝶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景天察言观色,低声说了一句“我先出去备药”,便低着头走出了病房,关上房门后,王景天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想到正躺在病床上,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的,纤美却决绝的女人,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