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箫潮坐在他身边,变戏法似得拿出一堆玩沙子的工具。阿纤丢给他一个‘拜托,我不是孩子’的眼神,假装若无其事地望着海面。“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让让他不就行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们也得为我这个单身汉考虑一下。”箫潮吩咐一个保镖去打水,另一个在他规划好的位置上挖沙子,还有一个做搬运工。独孤异带了四个保镖一起来岛上,阿纤早就对这些黑衣男人免疫了,她甚至可以自动忽略。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些人中有一个是崔金明。独孤异手下左右手,夜魅原总经理,后被独孤异派去其他地方了,现在又带着墨镜,所以阿纤一时没有认出来。“我是女人还是他是女人,而且我们又没有秀恩爱,怎么就碍着你这个单身汉了?”阿纤转身就看到一个保镖正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在铲沙子,而另一个则是将这些沙子装好放到另一处。这是要造房子的节奏?说他胖他还喘上了,箫潮拿着纸笔对着面前的沙子规划着什么,听到阿纤的话,不赞成地摇了摇笔尖。“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如果你不信,我马上就可以让你验证。”他们没秀恩爱才对他不利啊,她难道不知道,独孤异如果不是腻在她身边,那就是想着怎么算计才好玩。半个小时之后,阿纤不得不承认箫潮确实有一点艺术细胞,他和几个保镖在沙滩上堆了一座城堡,城堡前的花园里站着一个雕塑。人物雕刻的挺传神,就是……丑了点。当箫潮盯着她的脸偷偷嘲笑的时候,阿纤才觉得这个小人不只是眼熟。“放心,我会把他的捏的更丑的。”箫潮把玩着手上的沙子,笑的一脸邪恶。阿纤扫了一眼海面上,没有找到她想看到的人影后,她失望地靠在躺椅上。就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身影朝自己走来,她的手上有枪,枪响了。阿纤找遍了身上都没有找到伤口,却发现独孤异站在她身后,而他……中枪了。“阿纤,你男人来了。”箫潮拍打阿纤的肩膀将她叫醒了,因为阿纤睡得不沉,所以一下就惊醒了。此时,箫潮才注意到阿纤的异样,他本想问她,不过他看见独孤异朝这边走来了。“异,你看看这是阿纤做的,别看她长得挺瘦弱的,力气还真不小呢。”箫潮将阿纤好好夸了一顿,简直把她夸上了天。而且,他绝对是故意的,把她的沙雕做的那么难看,把独孤异的做的那么帅。独孤异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阿纤的手指,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浴巾,擦了擦身上滴落的水珠,朝沙滩车走去。箫潮拿着手上的沙雕,瘪了瘪嘴,表示自己很无奈。他也是希望他们能和好,省的他提心吊胆地伺候着。“现在追上去哄哄就好了,要不然晚上吃苦的可是你。”阿纤惊讶地抬头,看到摘下墨镜的崔金明,他挑了挑粗眉,侧头指了指还停在原地的沙滩车。摆明了是在等她,傻子都看得出来。阿纤被崔金明吓到了,不过她还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领了他的好意。至于箫潮,阿纤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晃了晃自己的双手,大步朝独孤异跑去。哄就哄吧,她大不了就当自己是一个老妈子,这样的想法让她不得不感觉到恶寒。离沙滩车大概二十米的距离,箫潮和四个保镖正在玩接力赛。“崔金明,我咒你这辈子都抬不起你的小弟弟!”箫潮跑在最后面,他只不过问了一句阿纤刚刚的动作代表什么,崔金明就直接回了他一句,脑残。独孤异又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是阿纤堆的,她怎么可能手上没有一粒沙子?显而易见,箫潮就是那个傻子。“我只能说,你想多了。我既可攻,也可受。我哈尼一样可以让我爽翻天,你就不行了。我听说,脑子笨的那方面也很弱。”崔金明看了一眼他底下,笑的一脸邪恶。酒店位置最佳的海景房内,阿纤和独孤异坐在阳台上,吹着海风,听着音乐。她已经第十次偷偷看身边的男人了,确切地说是看他的脸,看他是否还在生气。她决定了,当一回‘老妈子’。“那个,其实我是想说,除了那个,还能不能叫别的?”比如说独孤,或者说孤独,这类。“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独孤异平静的口吻,让阿纤发虚。崔金明说,男人说无所谓的时候,其实是有所谓的。“异。”“嗯?”阿纤听出来了,他的声音虽然依然很淡,但是语调显然是上扬了,就知道他口是心非。“汀然真的去了Y国?”阿纤其实理解汀然的做法,只是她没办法假装喜欢她。“嗯,她留了一封信给你,我本来还犹豫要不要给你。”独孤异将一封信放在茶几上,借口去泡杯咖啡,阿纤知道他是想给她一点私人空间。她承认自己很小气,既然决定留在他身边,就想霸占他,不让任何人染指。就算是他妹妹也不行。信封用蜜蜡封住了,看起来没人拆过。看到纸上的内容后,阿纤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这个被宠坏的小孩,她真的没办法生气啊。纸上大刺刺地写着七个字:我一定会回来的!她以为她是灰太狼吗?看着海水涌起拍落,阿纤坐在座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一双手缓缓抚上她的脖子,用力掐了下去……啊啊啊!当她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看到独孤异、箫潮以及崔金明都紧张地围着她。而令她吃惊的是,她的双手此刻正掐着自己的脖子。为了让她平静下来,独孤异带她去酒店的儿童乐园,看着孩子们玩耍,希望能让她平复下来。其实她知道,他这么做是想支开她。她的身体,她自己心里清楚。自从那天从夜家回来,她就连续做噩梦。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每一次都做不同的噩梦,而每一次她醒了之后都想不起来梦到什么,只是心里感到强烈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