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纤走进客厅的时候,对上了萧逸深邃的目光,他似乎并不高兴看到她进来。他妈妈也一样,但是在短暂的厌恶过后,亲昵地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小姿啊,我正和萧逸说起你呢,你们结婚前就在一起住了,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什么时候考虑生孩子的事啊?”阿纤的手掌被箫母握在手心,力道不是一般的重,阿纤却还得假装若无其事。“箫夫人,其实我……”阿纤原本想找个借口搪塞,哪怕说自己不能生育,可是她的话音才落,箫母就甩开了她的手,并且气得脸色铁青。不仅如此,萧逸的脸色也不好看,她说错什么了吗?“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看在我家萧逸的面子上,你以为就凭你的出身能踏入我箫家的大门?”箫母指着鼻子骂阿纤,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她。阿纤看向萧逸,而他却没有半点要替她说话的意思。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白容想离开这儿,还说这是她的报应。箫母足足骂了十分钟,才逐渐消气,萧逸一直对着电脑玩游戏,似乎这跟他无关。阿纤吸了口气,正要好好和这个女人讲讲道理,她却率先开口讲和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我的儿媳妇,若是被人听到你叫我箫夫人,我这张脸往哪儿搁?”阿纤嘴角狠狠地抽搐,原来她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在箫母的逼视下,阿纤强迫自己叫了一声妈。“乖,这才像个儿媳妇,我也不耽误你们小两口恩爱了,明天早上八点去箫氏集团报到。”箫母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阿纤从中午开始就没吃过饭,但是她怕露馅了,又不敢提。咕咕~一声古怪的声音从她肚子里传出,阿纤觉得很丢脸,但是想着他带着耳麦在玩游戏,应该听不到,所以也就不在乎了。既然吃不到,那她还是去睡觉吧,真不知道她之前是那根筋不对了,竟然会答应白容那样的请求。“那个,萧逸哥哥,我先去休息了。”阿纤觉得不声不响地离开不太好,但是这称呼也确实够怪的。她叫他的母亲叫妈,然后叫他哥哥,这算不算乱lun?阿纤甩了甩头,将这荒唐的想法赶走,她见萧逸没有答话,应该是听不见,所以自顾自地离开了。她走后,原本在玩游戏的萧逸转身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眉心皱成了‘川’字。阿纤原本以为只要‘吃’这一个问题,可是她回到房间才想起来还有一个‘睡’的问题。白容和萧逸虽然没有领证,但是却举办了婚礼,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箫太太。当然,她和萧逸肯定是睡一间房,但是也有可能会有例外。所以阿纤走进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了卫生间和衣帽间,事实证明,她们两个确实睡一个房间,一张床。阿纤脑子里飘过这样一幅画面,萧逸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命令她躺在他身上,然后……“啊……”阿纤张大嘴巴惊呼出声,在看到房间门被人打开后,嘴巴张的更大了。“你怎么了?”萧逸端着一碗东西进来,看到阿纤的反应,驻足在门口。“啊,我刚刚是在练美声,突然对唱歌这方面有了兴趣。”阿纤讪讪笑了两声,本来想打破尴尬,却被一缕香味吸引了,阿纤顺着香味找过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萧逸手上的碗。“原来你还有这个爱好,吃饱了再练吧。”萧逸将盖子打开,浓郁的香味让阿纤味蕾大洞,早就迫不及待地开吃了,哪儿还有心思理会萧逸,也就错过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狡黠。面条加鸡蛋还有番茄,另外还加了大虾,阿纤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面,也许是她饿的缘故,但是她把汤都喝干了。吃饱了抬起头,阿纤才发现萧逸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她,难道这么快就露馅了?“怎、怎么了?是不是你觉得我吃相很难看?”阿纤抹了抹嘴,躲到床的另一侧。她心里忍不住打鼓,万一萧逸提出过夫妻生活,她该不该告诉他实情呢?“睡吧。”萧逸将碗筷拿出房间,阿纤迅速关灯,并且脱了外套盖上被子。黑暗中,一个身影走到房间门口,停了半分钟,走到床边,躺下。阿纤憋着气等了很久,她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直到旁边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逐渐放松,她是在等他睡着。阿纤瞪着眼睛看着黑夜,她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念头,不管怎么努力就是睡不着。最后一个想法是,如果独孤异知道她现在和萧逸睡一张床,他会是怎么样的表情?睡梦中,阿纤感觉到了强烈的注视,等她揉揉眼睛睁开看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转了个身,阿纤打算继续睡的时候,恍然觉醒,腾地坐起来。伸手摸了一下身侧的被子,还是温的,阿纤想起刚刚被注视的感觉,心里变得紧张起来。管他呢,她现在眼睛疼得张不开,反正就算揭穿了也于事无补,她不如再睡个回笼觉。阿纤刚刚躺下,房间门就被打开,管家面无表情地将一套衣服放在床上。“少奶奶,您还有十分钟洗漱换衣,要不然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太太会不高兴的。”看着空荡荡门口,阿纤揉了揉鸡窝头,愤恨地离开被窝。刷牙的时候,她还不情不愿,可是当她坐在马桶上思考人生的时候,茅塞顿开。她现在除了会点设计、懂点古董,可以说身无长物。如果能在萧氏集团学习,那对她来说应该是免费的教育才是啊。箫氏集团在东澳也就仅次于独孤企业了,那里面人才济济,她这下赚翻了。阿纤在马桶上手舞足蹈,嘴里还哼着欢快的音调,让原本只是进来拿手机的萧逸,停驻在卫生间门口。他紧绷的唇线,微微有些松动,这是他几个月来,唯一一次露出的笑容。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职业装,他打开抽屉,从最里面的盒子里拿出一枚镶钻的胸针,仔细地别在衣领上。萧逸端着下巴看了许久,直到卫生间的门发出动静,他才快速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