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发丝像是刚刚被汽车压过,露脐装的微微开叉,露出了裹胸的一角。淡妆移了位,脚上起了泡,整个就是一个土掉渣的欧巴桑。随后,她在一间客房里泡了个澡,换上了MARY拿来的粉色小礼服,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不喜欢这种款式。裹胸外加高开叉,稍稍一动就露出一大片肌肤,这是让她夹紧双腿做人?“白小姐,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先生还在等你用餐。”MARY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感情。“如果你家先生觉得饿,可以先吃。”阿纤无所谓地回了句,接着又开始在脸上做文章。穿的再好,也抵不住一双粗眉,一张艳唇吧?阿纤照了照镜子,嘟起颜色艳丽俗气的双唇,用指腹挤了挤粗眉,满意地点了点头。门打开了,MARY来不及收回的狠扈,在看到她的脸后,变得隐忍可笑。走过熟悉的走廊,阿纤好奇自己会被带到哪儿去,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过这儿。溪边小筑。看到独孤异的时候,阿纤有些后悔了,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精心’地打扮。因为只要她在他身边一站,就已经能衬托出她的平庸了。烛火微摇,阿纤淡定地坐在他对面。MARY亲自帮他们倒上红酒,掩上门出去了。气氛安静的吓人,阿纤举起红酒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开场白。最后,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祝异总早日脱单。”阿纤灌了一口红酒,掩饰自己的窘迫,她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个。独孤异不置可否,浅尝了一口红酒,安静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天太黑,所以她并没看清楚。当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盘子时,惊吓地叫出来声音。“怎么了?”独孤异抬起头看着她,双手的刀叉并没有放下的打算。而且声音中隐隐带着烦躁。阿纤原本想说自己的盘子里有血,可是当她壮着胆子尝了一口之后,才发现那是番茄酱。独孤异看到她的举动,大概是猜到了,脸上显得更加不耐烦。天太黑能怪她吗,是谁想出来的烛光晚餐只点了两根蜡烛,万一把叉子当牛排吃,怎么破!阿纤愤恨地怨了一圈,才拿起叉子,将整块牛排插住,一口口咬着吃。没办法,白容在家就是这样吃牛排的。可是她却不知道,在别人面前,尤其是男人面前,白容可以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跟‘气质’两个字沾边。阿纤很快就吃完了牛排,她开始转战桌子上的烫水,怎么比白开水还要淡?“那是洗器皿后的水。”独孤异说完,阿纤就跑向二楼的卫生间,将昨天中午吃的东西都泄了出来。吐完之后,她惨白的脸瞬间像是点着了火,在卫生间慌乱地踱步。白容根本就没来过这儿,她怎么可能知道一楼没有卫生间,而是在二楼呢。千算万算,总是有遗留的地方,她恨自己太蠢。事已至此,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阿纤下楼的时候,独孤异竟然离开了,不过让MARY给她留了话。“先生说,你可以在独孤庄园随便逛逛,十点左右,再送您回家。”阿纤看了一下已经被人收拾过的桌子,上面连汤都没给她留下。想起那盘水,阿纤的胃里又开始翻腾。她看了一眼时间,离她出去还有一个小时零十分钟,她得快点去独孤异的房间。幸运的是,独孤异说为了方便她逛园子,给她配了一台代步车,她只要操控方向就可以了。不过让她不爽的是,MARY派了四个保镖跟在她身后。阿纤一开始在庄园内绕来绕去,像只乱飞乱撞的蚊子。她发现代步车太慢,根本甩不掉他们。于是,她弃车步行。“哎呦,好痛!”阿纤捂着肚子缩在地上,身后四个保镖中有两个上前扶她。“白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保镖的冰封脸终于有了表情,大概是担心受到责罚吧。“没事,我有胃病。你们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下箫潮,他知道我在吃什么胃药。”阿纤痛得冷汗直冒,双手捂着胃部,还硬是挤出微笑求助。四个保镖相互对视一眼,最终派了其中一个前去找箫潮。阿纤松开拧着大腿的手,心里那个不甘心啊。她掐的那么疼,才只弄走了一个。“我要上厕所!”阿纤走进厕所之后,其余三人等在门口。十分钟过去了,三人惊觉不对劲,冲入女厕所,才发现没有人影,大呼不好。等他们前脚离开,阿纤后脚就从男厕所里出来了。“真蠢,这里面又不止一个厕所。”阿纤纤细的身影闪身隐入黑夜中。再出现时,她已经在独孤异的房间,她觉得独孤异最有可能将结婚证放在这里。刚刚找了两个抽屉,阿纤什么也没找到,却听到了走廊里有脚步声。她看了一眼房间,连个可以藏身的柜子都没有,她以为这下死定了。当她看到床梁时,眼前一亮。独孤异的床是苏氏仿古床,略有欧洲风味,床顶多了两根梁,正好可以支撑一个人趴在上面而不被发现。老话说梁上君子,阿纤觉得自己现在是梁上‘娘子’。门开了,阿纤悄悄睁开眼睛,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白容,她真的在这儿!想起独孤异刚刚对她的态度,她觉得也许跟白容有关,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这事说得通。阿纤脑子里回忆起夜成渊说的那些话,不过这些事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只关心能不能离婚!阿纤发现白容在房间里找东西,而且这个背影看着和刚才的自己一模一样。她在找什么呢?白容翻东西可比她专业多了,她连最小的角落都不放过。可是结果和她一样,什么也没找到。所以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结果。阿纤还来不及鄙视她,门就被打开了,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你在干什么!”独孤异一脸铁青地站在那儿,语气冷的能冻死一头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