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余文来到小店现场，叶画梅松了一口气，很自觉站在了余文身后，一副以余文马首是瞻的姿势。“你以后就是香辣虾的老板了，别缩在后面。”余文神情严肃。“我……我只是个伙计，你才是老板。”叶画梅吐了吐舌头，不明白余文话里的意思。小妮子莫非是天秤座的？有选择综合症？一个故事出现在余文脑海中，那准备讲述一个天秤女死亡的故事，至于为什么死去的，自然跟犹豫不决相关。“我先跟你们讲个故事。”余文说道。叶画梅和余良两人都很开心，心想着老板要讲故事来调节这尴尬的氛围呢。“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天秤女，她有着美丽的容貌……突然有一天她被坏人单独被送到了一座孤岛上……面对望不到边际的大海，她竟然没有沮丧，因为她明白若要生存下去，必须要坚强，要独立！”说到这余文喝了一口凉茶，发现画师也在津津有味听着这个有模有样的故事。这个世界可不同于拥有互联网的二十一世纪，人们脑子里的故事极少，至于少女独自在孤岛生存这样的故事自然都闻所未闻，而这样一个题材恰恰很惊险刺激，自然人们都聚精会神等待余文继续讲下去。“咳咳……最后她死了！”“虎头蛇尾！”当场就有画师评价了起来，一脸愤怒，就连余良也有些不满，本想着那叫做天秤女的女子应该在岛上会有许多奇遇的，会不会驯服一条大怪鱼，顺便称霸海洋呢？可，可……没想到老板就一句“她死了”打发了！余文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后说道：“你们别急着评价，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原来老板是在发挥我们的想象力？余良顿时将所有的不满挥散。其他人则一连疑惑，死去的方式太多太多了，可能被野兽吃了也可能喝了海水死了，甚至被雷劈死了也不是没可能嘛。“因为喝了海水导致机体缺水而死了？”叶画梅脱口而出，这似乎是最合理的死因之一了。青城靠海，都知晓喝海水反而会使得机体越来越缺水的常识。尤其是人渴了的情况下，喝海水不是补水而是脱水！余文摇头，示意下一个。“因为海岛上住了一只吊睛大虫，把天秤女吃了？”其中一个画师说道，看那摇头的神情，就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个说法。“吊睛大虫是森林之王，在陆地上生存的它怎么能去到海岛上？”不等余文说话，余良先驳斥说道。众人再度猜了几种原因，不过都猜不到余文说到的点上，不过这才正常，若是真有人猜出了选择综合症那才让人惊讶。“天秤女坐在海岛上看着日出，她面前摆着一只虾和一小扎食用水草，她不知道是先吃虾还是先吃食用水草，直到饿死的那一刻她还在纠结！”随着余文的声音落下，所有人都明白了余文的用意，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却意味深长！那虾和水草不就是墙壁上该涂鸦的东西么？“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谓的选择只是浪费时间，没有任何益处！”余良暗暗心语。叶画梅一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说完她指着墙壁略微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朝着余文一眨眼睛，一挺还未完全发育好的小胸脯，似乎在说，看我的。“两位画师请过来一下，这边墙壁加上水草，这面墙壁就不用加了，对了，上方书写的《离骚》务必用草书来学，越是豪放越好，最好让人看不懂……”余文拍了拍余良，“不用通知你画梅姐姐，我先走了，待会你告诉画梅姐姐，香辣虾的故事以及配图明天送到。”今日过后，余文不再担心叶画梅过于依赖自己了，他需要的不是小鸟依人遇事踌躇的帮手，而是一个能够独挑大梁的贤内助。在旁感同身受的余良脑子灵活好使，自然也懂得余文的用心良苦，从中悟出了许多道理，如不该因为毫不重要的选择而耽搁了事情的进展，如小事需自己做决定大可不必烦恼老板等等。因为杂志社已经有了不少人通过了初试，所以余文不停留赶回办公室进行复审。工作是没法一人干的，尤其是一个杂志社，必然需要得力助手来分担工作量，宋明贵就是这么一个得力的帮手。还真别说，这宋明贵人看起来怯懦胆小，但审阅通俗小说的能力可不是盖的，通过了他初审的小说初稿质量都还不错。昨日才首发的九州异志，也就是昨日人们才知晓余文发布的手稿通告。短短一日便能收到不少质量上乘的作品，证明陆朝通俗小说作者的想象力并不匮乏，这也间接说明通俗小说爱好者不少，那不就是市场颇大么？余文拿到了一篇《枕中记后传》，放在今日这应该算是一篇同人小说，其书写的方式同样是白话文，但是别具一格，就余文评价来说，比《枕中记》还要好看，这样的稿子自然不能落下了，余文当场就拍板，要了！“此篇可给丙等签约，魏兄若是有意向，可跟我杂志社签订长约协议。”写出此篇的作者名魏然，字青衫，这青衫二字来自于一篇通俗小说中的一段“红袖招、青衫薄，后会有期！”魏然呢，有着秀才才学，但痴迷小说，自然考不上什么功名，加上自身手无傅鸡之力，也只能依靠代人写字为生，可谓穷酸潦倒，一听余文说可以签长约，激动得就要跪下给余文磕头。“魏兄，你我地位相同，不必行这些礼仪，我现在就跟你说说我杂志社的长约协议。我先大概跟你说一遍，待会我草拟一个协议稿，你看完就签个字。是这样的……”这份口头协议很简单，规定魏然每七天必须来杂志社交一篇长一万字的手稿，且手稿的一切版权由九州异志杂志社来运作。至于合约金嘛，杂志社每月需交付魏然九两银子。这便是最早的通俗小说买断协议。一听有九两银子，这可比干什么都强啊！像一般的庄稼汉，累死累活半年也就赚个十两银子，自己只要每月写上四万字就可拿到九两银子？魏然不顾余文阻拦，当场就跪下了，连磕了三下，脑壳都磕出了血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