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哲,而他怀里抱着的老妪除了他的老母亲还能有谁?远远看着,余文不确定老妪是否死去,看她一动不动的样子,似乎已经命归黄泉了。余文没有喊周哲的名字,他骑着赤兔马不紧不慢跟随着,不时回头看看后面是不是有追兵前来。“一定是赖老五派来的人,应该不时白文彪的人!”余文此时很冷静,他见此场景心中也有怒火,周哲如此一样谦逊的人,为何非要将他逼上死路呢?燕子有些急迫,催促道:“猫哥,我们快追上去啊!”周哲嗓子开始干裂,脸色苍白起来,本来就不够强壮的他,抱了个人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了,怕是累惨了吧?如余文所料,出了城门后跑了大约不到一百丈,周哲整个身子瘫软下来,在跌下去的瞬间他有意识身子一侧,使得老母亲最后跌在他的身上。“娘,娘……你没事吧,我带你去看大夫……娘……”一行有四个人,带着狗屁帽子,一副要山上打猎的装扮,不多久跑了过来,看着前方的周哲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你跑啊?继续跑啊!”“我教你跑路的办法,把你那已经死了的老娘丢了,我们不就追不上你了,哈哈……”余文轻轻说了声,“聒噪。”这声音除了靠近他的燕子外,其他人都听不到,他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就等着突然袭击打个措手不及。最好能一瞬间将这四人都杀了!周哲看着这群人,面若死灰,若只有他一人还好,他能够抬着头不眨眼死去,可如今有老母亲在,他不忍她的尸骨被践踏。“求求你们,别杀我母亲,她还活着!我答应你们,怎么折磨我,怎么杀我都行!”“你……没资格谈条件!我管你老母亲死不死活不活的,我只要你的人头!”“别墨迹了,我去砍了他,早点回去拿赏金,我还等着喝酒呢。”余文狠狠拍了下赤兔的屁股,赤兔啸叫一声,飞一般朝着这四人飞驰而去!噗噗噗噗。精准的四连刺,燕子的眼睛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这四人睁大了瞳孔,看了看那骑在马上的年轻人,再疑惑着看了看胸口那一道硕大的血洞,仿佛在说你是怎么做到的?继而扑通连着倒了下去。余文下了马,走到周哲面前,燕子则在后面喊起来,“哥啊,你快将这群人的尸体抬走啊,不然捕快到了,你要被通缉的!”“他们太脏了,我可不愿抬他们的尸体。”余文伸出了手将周哲一揽,稳稳当当放在了赤兔后背上,而周哲双手始终抱着老娘。赤兔被余文牵着,燕子跟在身后不断催促着,“快走啊,哥!”“急个蛋啊,安静。”余文不耐训了一句。“这位大侠,还请救救我的娘亲,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周哲不会别的,但是一定是一头好牛好马!”周哲就要下马磕头被余文拦住了。“你好好坐着,我这不就是给你找大夫去了么。”老妪有一口血闷在了口里,在周哲跌倒的时候终于吐了出来,想来是被棍棒的东西敲中了,一把老骨头的,怕是受到的内伤不浅啊!若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归西。周哲说起了来龙去脉,这老母亲爱子之切,竟然生生帮助周哲挡下了这一棍棒。接下来周哲便抱着老母亲一路飞奔,可终究没能逃脱,幸好遇到了余文,不然此刻他的人头也怕是离开了脖子了。周哲在风华县住了一阵子,知晓这里哪个大夫最有名气,这位大夫叫做雷永生,他的铺子很小很小,小到里面坐下三人都会觉得拥挤,来找他的患者不多并不是因为他的医术或是医德不好,而是他收费极贵,贵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随便一个小病至少是一两银子起。如周母这内伤吧,少说十两银子,正常价位嘛这个得看心情,若他心情烦闷金口一开飙到三十两也大有可能。万一病治好了,不给钱怎么办?雷永生不怕,他通常是先收钱再治病!这怎么看怎么像黑店,在城里就没人找他麻烦么?他可没什么麻烦,明码标价,你愿意治就留下,不愿意治就滚蛋,到没什么黑不黑之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再说了,真要找雷永生的麻烦,风华县所有贵族都不肯了,这是神医啊!敢动他就是跟风华县贵族们结仇。周哲自然是将老母亲送来了这间小铺子里,他最在乎的是母亲的生死,银子嘛不在乎,自己还有八十两的银票呢,还是当年余文硬塞给他的。雷永生把手放在了周母脉搏上,皱了皱眉头,并不说话而是徐徐伸出两个指头来。“什么意思?”余文这边还莫名呢,周哲这边已经在疯狂摸着身上了,“银票呢?我得银票呢?一定是刚才跑太急丢了!雷大夫,你先给我母亲治病,我回头将银票找回来,我出两倍,不,三倍的价钱,六十两!”周哲急死了,可雷永生一点也不急,“我只要二十两,拿银票出来就治!没银票去找其他大夫。”余文有些莫名其妙,旁边突然来了个热心的陌生人跟余文讲述了一番这雷大夫的脾气。总体来说就两句话:医术高明,但是收费贼贵贼贵!高人多少总会有些怪癖,如同这位雷大夫,余文倒也谈不上对他有多大的成见,掏出两个十两的银票拍在凳子上,“嘿,老头,这治病的钱我帮他出。”雷永生朝着余文笑了一笑,收起银票来仔细检查了两边后,像个吝啬的小老头一般小心翼翼藏入了袖子里。随后吩咐周哲将周母抱进小屋子里。“你们都出去!”周哲是知道雷永生的脾气的,他治病的时候是不让人观摩的,于是乖乖站在门外。他突然想起什么来,扑通一声跪在余文身前,连着叩首三下,脑门都碰出血花来了。“真狠啦!”余文摇了摇头,一脸不忍卒视,赶忙扶起周哲,“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早点离开这县城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