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终于要开始了,今日到场最大的腕儿是老严军师,抓教育这一事自然得他来,也只有他出面才能服众。“今日比试大家不必看得太重,不过是检验一下孩子们的所学。下面我出第一道题了,请所有孩子写这么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老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启蒙的孩子大多读的是三字经和百家姓,至于庄子说过的话当然不在这范畴内。这等于有些先生是白白准备了。“严军师,这样是否有些不妥?这群孩子学习时间也就一个多月,除了《三字经》和《百家姓》,不会其他的啊!”“孔子有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余文站了起来,指着刚才提出异议的秀才说道,“这位先生,请你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这位秀才一袭白色儒袍,冷哼了一声缓缓说道:“这意思便是,教给了人一个方面,若是他不能推演出三个方面的话,那这样的人就不必再教了。”余文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白衣秀才竖起了大拇指,“正解,正解!请严军师继续。”那白衣秀才还想说话,老严军师怒目瞪来,斥道,“你刚才已经解释了’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的意思,为何不懂得我如此出题的深意?”白衣秀才一拍脑袋,这才明白过来,一心想赢余文,在心态上反而落了下乘,竟然没有注意到余文问出那句话的深意!自己还生生去解释了一番,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余文说的便是举一反三的例子,若是孩子念书,到头来只会念《三字经》和《百家姓》,却不会书写以外的字,这不就是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吗?孩子们手执毛笔在白纸上刷刷写起字来,不多时基本上都停下了笔,有些一脸平静等待着检阅,这些孩子大多是写对了,有信心才会这般。有些孩子呢,眼神闪烁,无法静下来,还有些孩子呢挠着头,还在思考着这几个字到底怎么写?全部写对之人并不多,只有寥寥五人,这其中便有两人是混世营的孩子,其中两人是来自中央片区的孩子,另有一人则是来自凌厉营。单数这一点,余文这边算是胜利了,中央片区两个写对的孩子呢,其中一个可是跟随着老严军师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哪怕没有这一个月的教学他也能写出这一句话。而混世营那两个孩子可都是没有任何基础的,虽然毛笔字写得歪歪斜斜,但至少是对了。“这孩子写的字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那白衣秀才再度起身说道,“有辱学问,应该取消他们的成绩!”余文针锋相对,站起来指了指其他孩子的字,高声说道:“有几个孩子的字写得好?才区区一个月的时间,谁能把字写好?你能么?”“我为什么不能,我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比他写得好十倍!”“你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念了几年书?三年还是五年?”这白衣秀才哼了一声后一挥袖子不再说话,他这理由找得确实有些牵强了。“这里除了宏毅的字迹工整有型外,其他孩子都不够,不过念在他们只启蒙一个月时间,情有可原。在都写对的对决中,娄先生这边有两人,考核暂时领先。”接下来便是找写对其中字数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句话中共八个字,其中的“焉”字绝大多数人都写错了。其中写对七个字的人数有十人,写对六个字的人数也有十人,写对五个字的人有十一个,写对四个字的人有九个,余下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写对了三个字或以下的人。成绩分为五个档次。最后检验成绩来,却让人大跌眼镜,混世营三十几个孩子,写对的字数都在三个以上,哪怕那五岁的小孩也能写出“子”、“非”和“之”字来。其中写对七个字的人当中有六个,写对六个字的人数有八个,写对五个字的人数有五个,写对四个字的人数有七个,余下的人也都写对三个字!这个成绩无疑是惊人的,让人不敢想象!排在前面的孩子们几乎都是中央片区和混世营的人瓜分了,混世营成绩更好一筹,凌厉营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排在了最后一个档次里面。老严军师看向余文时,再一次刮目相看。“我以前惊叹他的才华,没想到他教书上也自成一派!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果然没看错眼!”秀才堆里其中有一人苦笑了两声,这是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他便是教授凌厉营孩子的先生,他得知凌厉营孩子的成绩时很是淡定,但是听到余文所在片区的成绩后,险些从位置上跌了下来。“陈某人无能,无能啊!甘愿辞去先生一职,还请严军师批准。”这位消瘦的中年人沮丧离开,留下一路落寞的背影。那白衣秀才正是中央片区的先生,他对于自家学生起到的成绩略有不满,当得知混世营取得的成绩后,拍起桌子了大喝起来。“你作弊,你绝对作弊了!这不可能是混世营孩子的成绩!”“熊老师,你如此毁谤我,居心何在?可有证据?莫非你是在怀疑我和严军师串通了来作弊?说话要负责任的!”“你……你……”白衣秀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看向老严军师的眼神,那凌厉如同猛虎的眼神可怕到想要吃人一般,便紧紧闭住了嘴巴,不敢再说话了,生怕再被余文抓到了把柄!白衣秀才他有些不敢见人,红着脸低着头,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这场战斗的结果不言而喻,并不用老严军师来宣布。“学习需要持之以恒,这一个月考核并不能说明问题,一年后若是你的学生能赢,我自然甘拜下风。”“对,一年后再比!你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短期内抱抱佛脚可以,一旦时间长了就原形毕露了!”“一年后再考核又如何?到时候你们是不是要说两年后,三年后,甚至是考取功名后呢?愿赌服输,哪怕输了也不能输了胸襟!”余文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这群秀才们依旧反驳着,可也只局限于他们的碎碎念,并不敢大声反驳。理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