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终于结束了,这群秀才将余文包围了起来,一个个脸色不善。“娄先生,你如此传授课业,是否有些不妥?”长脸秀才先声问起来。“有何不妥?还请赐教。”余文一拱手,说得客气,这群秀才既然能来旁听,那至少说明对方并没有与自己为敌的意思,这样一群人余文也自然会好声好气,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来的好。“指鹿为马这寓言故事不该传授于孩子们,这是其一;其二,指鹿为马的意思当点到为止,你却将它当成一则长篇故事来讲,简直画蛇添足;其三,指鹿为马其中有些隐晦的意思不可当面与孩子们说出来,比如赵高的想法,你试想一下,倘若这群孩子们以后也效仿赵高,如此去做,将会对社会产生多么恶劣的影响?”这位马脸秀才口吐连珠,一口气说出了三点问题来,若是再给他一些总结的时间,怕是再填上三个问题也绰绰有余了。余文不假思索,直接答来。“其一,这寓言故事可以丰富人的阅历,其意更是深远,传授给孩子们有何不可?其二,我讲这则故事,确实加了一些内容,可这不仅仅是丰富了内容,更是让孩子们听得更有趣记得更加深刻!其三……”余文第三条还未开始说,便被一青衣秀才给打断了。“你丰富了内容,可却篡改了本来的寓言故事,当然不可!”“我何时篡改了指鹿为马的本来故事?我不过是从旁细节来丰富这故事,比如某某大臣的酱紫色脸色,天空的天气等等,都是为了衬托这则故事主题而来的,不会对这则寓言故事有任何曲解的作用!谈何篡改?还请等我说完,诸位再反驳,如何?”余文面对这青衣秀才的高声质问,依旧以柔和的方式来回答。众秀才示意余文继续。“其三,也是我讲这则寓言故事必须要说到的。我如果不说你归纳的第三点,是不是这群孩子只知道这则故事的意思乃是:我们不可指鹿为马。”余文等到中秀才点了点头放继续道。“我若是将赵高以及群臣的心里活动都描绘出来,大家是不是就更形象知道赵高为何要指鹿为马,他如何指鹿为马?孩子们知道这些后,便也能分辨出某些人说的话是指鹿为马,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也能明白该如何预防指鹿为马了呢?”“我们教孩子,是用这里来教,而不是嘴巴!”余文指了指心脏,苦口婆心说道,如同这群秀才不是他的同僚,也是他的学生一般。余文这一系列话掷地有声,这群秀才并不是顽固不化的人,顿时也便明白了。他们想起自己启蒙的时候,先生们大多不会教授这些字面的意思,大多只让自己背,一直背。“可这群孩子他们才启蒙啊,浅显的他们知道,你说的太过深入只会让他们更加疑惑,而不知对与错!”“对啊,你这样对孩子们的要求太高了,他们中有些孩子才五岁,他们哪能明白察言观色啊!讲寓言故事可以,但是不是可以讲一些简单轻松一些的呢?比如小马过河。”余文打了个响指,赞许点了点头。“明日就讲小马过河,多谢兄台提醒。有一点我还必须重申一遍,我们是大人,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大人的思维来点化这群孩子们呢?大人与小孩的思维差距在哪?差距在于小孩他们一直是被动去接受一些事物,而大人们则会通过自己的思考去判别,不是我告诉你那是鹿你也要跟着说鹿。”长脸秀才沉凝了一会,豁然开朗起来,朝着余文一拱手。“今日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我们作为老师,不一定要不停灌输正确的东西给孩子们,而是要让他们培养出自我独立思考的能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使得他们可以自己来判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群秀才这才真正佩服余文,纷纷觉得今日来的值!“娄先生,告辞,今日多有打扰,还请莫要见怪!”“怎么会呢?今日你们能来是看得起娄某人。我还有些事,就不送了,各位慢走。”下午还余有一点时间,余文便赶往中央区而去,来到老严军师的府邸之下,门房拦住了去路。“这位小兄弟,你是哪位?你来找谁?”“我叫娄天甲,来找严军师。”“可是娄先生本人?”“正是在下。”余文点头,而这年过五十且快步入花甲之年的门房如同是见到了偶像的小姑娘一般,跳跳蹦蹦的就差要欢呼雀跃起来了。“娄先生,我听军师说过你,说你天纵奇才,是那文曲星下凡尘世!”这老严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吹起牛皮来也不怕捅破了天呢!余文苦笑,“不敢当,不敢当啊!严军师折煞我娄某人也。”“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严军师的书房。”门房握着余文的手不松开,就这样拉着一直走,让余文满身鸡皮疙瘩掉一地。“这大爷不会是……”这大爷还真是!陆朝对于男风的开放程度比之后世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在一些高端才子场合下男风也代表着一种风尚,并不会有人唾弃或什么。当然这也是后话了,余文无论如何也不会从了这样一个糟老头。老严军师笑盈盈地将余文迎进了书房内。“娄某人见过严军师。”余文一行拱手礼。“不必客气。”严军师的房间布局不同于寻常的读书人,书房内除了摆放了大量的书籍外,并没有文人所喜好的字画,墙壁上悬挂的竟然清一色是一些锐器,有尖刀,有宝剑,有匕首等等。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介崇尚武学之人。“严军师爱好广泛啊,乃是能文能武之人!”严军师哈哈大笑了起来,“娄兄弟何尝不是如此呢?彼此彼此!我与娄兄弟颇具缘分,都是读书人,且都勉强算是个武人,又同在鹰潭城下,且共待一王,怎能不一起喝一杯呢!”“本该如此!”余文也豪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