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见晨曦雪不在有任何动作,年轻人才转身向朱楠行礼,他自责道:“属下来迟,让王爷受惊了。”
“本王无事,申屠不必自责。”
申屠将手上的披风给朱楠系好,笑着说:“属下出门前刘公公再三叮嘱,说天寒地冻地,唯恐王爷在外受寒,非要给您备上披风,属下拗不过他老人家,只好照办了。”
朱楠淡淡一笑:“随他去吧。”
晨曦雪缓缓从地上爬起,她四肢舒展地伸了个懒腰,再有意无意地拍打着本就沾满尘土的破衣,“啪啪啪”了那么几下,顿时竟尘埃四起,一片灰蒙。她趁人不备之时,悄无声息地掏出了包里的痒痒水,快速在空中挥扫了几下,像在赶跑周身的灰尘一般。
一阵尘土扑面而来,周围的护卫都提高警惕,将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鞘。朱楠用手挥扫开眼前飞舞的灰尘,明知她是有意而为之,却拿她半点法子也没有,只能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
“王爷。”一名护卫前来禀报,“伤者已抬进药局,段公子正在诊治。”
药局内,闲杂人都已回避,仅剩那名伤者和几名护卫,还有一名正蹲在伤者身旁忙碌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与朱楠年龄相仿,他一身如羽的素白,头戴四方儒巾,腰间还插着一支通透圆润的玉笛。
晨曦雪第一眼见到他,便有种熟悉感。他的清雅脱俗,俊秀飘逸,还有那不染尘埃的缥缈气质,像极了她丹药一派的祖师爷,张隐仙。
“之寻,如何?”一踏入药局,朱楠便急切询问伤者情况。
白衣男子段之寻,大家口中的段公子,也是救出马下夫妇的闪电白影,他与朱楠私交甚好,可谓是彼此知己。
段之寻摇了摇头,短叹一声:“脉象全无,身体都已冰凉。”
朱楠眉头紧皱,面色变得凝重,问:“因何而死?”
“中暗风而死。”段之寻指着躺在药局中央的尸体,详解道:“你看,死者身宽体胖,肉滉白色,如被水侵泡过
一般,而且他嘴眼歪斜,手足拳曲,鼻内还有涎沫流出,这些都符合中暗风的迹象。”
“会不会是外力所致?只是暂时未发现伤处。”
段之寻深知他意,肯定地摇摇头:“并非外力所致,若是被马撞伤或者是踩踏致死的,虽是以内伤为主,但尸身上也会留下黑色踏痕,而且尸体会呈微黄色,死者口和鼻多半也会有血流出,严重的还会伴有骨折,肝肠外露,场面相较血腥。再者,被马撞伤,只要不伤及要害,即使倒地擦伤,也伤不致死。”
朱楠蹲下身子,对着尸体仔细察看,这具尸身确如段之寻所言,不差分毫。他叹息道:“这么说来,他是中风发作而亡,倘若早些发现,能及时得到救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起还有其他伤者,他还是放心不下,站直了身子,问:”其他受伤者,可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