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申屠心有所怨,很想报那瘙痒之仇,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坦然放弃。
他向晨曦雪肃然作揖道:“那痛不欲生的瘙痒,又怎及姑娘救王爷的大恩大德。”
“哦?这么说来,你不打算找我报仇?”晨曦雪问。
“你是王爷的恩人,亦是申屠的恩人,申屠不能恩将仇报。”
晨曦雪赞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如果我再告诉你,打破那盏水晶琉璃灯的人也是我呢?”
申屠道:“王爷亦无意见,申屠更是不敢有半句怨言。”
朱楠对晨曦雪的伶牙俐齿又升华到了另一种境界,看似投案自首,却是一副大义凌然,逼的受害人敢怒不敢言,还要对她感恩戴德。
用过午膳,晨曦雪打算好好睡一觉,昨夜她守着朱楠,虽有片刻的小憩,但都是趴在床边睡的,这让她的全身酸痛不已,连脖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陪本王到镇上走走,顺便舒活下筋骨。”
她刚准备把房门合上,朱楠就冒了出来,将手中的一把油纸伞塞到她手里,还是一副理所当然。
晨曦雪快崩溃了,她望着容光焕发、精神百倍的朱楠,真是后悔替他解毒,让他再反过来折磨她。
她将伞塞回朱楠手里,不忿道:“王爷,你倒是躺够了,这下想着走动了。可是我呢,昨晚守了你整整一夜,不是给你端茶送水,就是替你翻书,还要给你念那个什么传不传的,王爷我现在已经被你那个传不传的转晕了,我需要休息。还有,你要找人撑伞,申屠牛高马大的最合适不过。”
“外边日头正烈,这把伞是给你的,本王不需要。”
不等她拒绝,朱楠便再次将伞塞到她手里,还将她和伞一块儿拎出了客栈。
二月是忘忧花开得最艳的时候,镇上随处可见一片橙黄的花朵紧簇相拥,花香随着春风扑鼻而来,更是熏人欲醉。
晨曦雪懒洋洋地跟在朱楠身后,手中的油纸伞不时有意或是无意地打在朱楠背上。起初朱楠忍了,全当她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只是偶尔回头用眼神警告她收敛些,但随着她越来越放肆,朱楠只好夺过她手里的油纸伞,让她白皙的皮肤爆晒在烈日下。
“臭猪腩。”晨曦雪用手遮在额前挡住日光,愤怒地朝朱楠踢了一脚,朱楠用手里的伞挡了回去,晨曦雪再踢,他再挡,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一路上打打闹闹来到了镇上的忘忧湖。
忘忧湖四周是刚吐新芽的垂柳和缀满粉色花枝的桃树,花枝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祈愿符,符上都是些求姻缘的吉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