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少秉急得直摆手,他为难地解释道,“雪儿姑娘,奴婢哪敢嫌弃您呢。您看得起奴婢,那是奴婢的福气,可您要跟奴婢结义金兰,就真的……真的是折煞奴婢了。”
晨曦雪闻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饶有几分胁迫的意味。
少秉无奈地挠了挠鼻子,强挤出一脸的笑容,解释道:“其实,这烤鸭都是王爷吩咐奴婢买的。王爷说姑娘喜欢吃烤鸭,哪怕是千里之外,也要给姑娘买来解馋,绝对不能委屈了姑娘。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王爷的心意。”
听说是朱楠买的,晨曦雪便觉得口中的鸭肉似乎比方才更为醇厚酥香了。她微微侧头看向朱楠,当四目相对,她又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假装那一眼只是不经意的扫过。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花的也是姑奶奶自己的银子,跑的还是别人的腿,有什么心意可言。这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即使她心里有所触动,嘴上还是不肯表露分毫。
朱楠本就不奢望能从她嘴里听到半句赞赏的话,但她有意回避的眼神还是让朱楠寻到了一丝的娇羞与在乎,嘴角也再不知不觉中扬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而静坐在一旁的段之寻,此时只觉得口中的茶水变得更为地苦涩了。他试图在这份苦涩之中喝出一丝甘甜,可他越是如此,这杯茶水就越难以下咽。
“王爷,我们在去的路上还遇到了赶路的李老板。兴许是雪儿姑娘与他做了一笔大买卖,他待奴婢与申护卫也显得特别地热情,还给我们指了一条近道。只是近道过于狭窄,不便于马车通行。”为了化解朱楠与晨曦雪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少秉岔开了话题。
朱楠听闻,忙问:“那他还与你们说了什么?”
“他当时除了一个劲的夸雪儿姑娘出手阔气,为人大方,就是奉劝我们赶快搬出这座院子,离开村子。他说,豆豆爹是最后一户搬到这山坳村的。虽然那时大家的房子都已造好,但村里也还有不少适合建房的平地,可他却偏偏找了刘婆婆做邻居。
说是可怜她老人家年迈无人照顾,与她为邻,也好有个照应,于是他便在刘婆婆边上盖了这座院子。当时大家都劝他,说院中有槐树不吉利,容易招来些不干净的东西,可他不信这个邪,执意要将房子建在这儿,所以他才会阴气过重,得了痨病死了。”少秉如实说道。
朱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给自己斟了杯茶,接着问道:“那他可有说过,谁是第一户搬到这山坳村的人家?”
少秉摇摇头:“这倒没有说起。我们当时为了赶路,就抄了近道,与他分道而行。”
朱楠望着杯中的茶水,房中的烛火似乎变得越发的明亮,将杯底都照得格外明镜透彻,他缓缓说道:“这个幕后黑手,应该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第二日,天才微亮,晨曦雪便已起床,并独自撑着下巴坐在房檐下发呆。
她是放下了跟去后山的打算,但心里却在替朱楠和段之寻担忧。虽知他二人武功高强,可她还是放心不下,甚至还因此整夜辗转反侧无法安睡。
就在她低头叹气时,恰巧看见一群黑色的蚂蚁,排着长队从她脚边爬过。她正好烦躁又无趣,便好奇地沿着黑蚁的队伍寻去,想看看它们都在搬些什么好东西。
然而,黑蚁的队伍一直延续到了豆豆爹房里。
晨曦雪蹲在房门外,看着一只又一只的蚂蚁从房门底部钻了进去。
这间屋子,除了他们入住的那夜发生过诡异,而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响,仿佛之前的惊咳声只是他们的一场错觉。
由于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以至于他们都已逐渐淡忘了这屋子里曾发生过的诡异——空屋中的惊咳声和那忽明忽暗的烛火。
晨曦雪站在门外思虑了半晌,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时隔几日,或许她能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