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一笑,向天亮从上衣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摁了一下后放在了书桌上。高永卿:“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向天亮:“我们要干什么,你知道的。”高永卿:“向天亮,你是要胁迫我吗。”向天亮:“不错,你完全可以这么认为。”高永卿:“你就不怕我报警吗。”向天亮:“呵呵……高永卿,他妈的你擦亮狗眼看看,你还有机会报警吗。”高永卿:“……”向天亮:“不说话。”高永卿:“……”向天亮:“在考虑怎么回答,行,行,你可以考虑。”高永卿:“……”向天亮:“但是,你应该清楚,你无权保持沉默。”高永卿:“……”向天亮:“你要是不配合,我和老邵可以等。”高永卿:“……”向天亮:“我们可以等到你想开口说话为止,当然,我们也可以等到警察到來为止。”高永卿:“……”向天亮:“高永卿高主任,你很清楚,警察來了之后意味着什么。”高永卿:“……”向天亮:“我和老邵都是戴罪之身,我们输得起,因为我们沒有什么可以输的。”高永卿:“……”向天亮:“而你高主任则不一样,只要你嘴巴一松,就什么事也沒有,我好你好,大家好嘛。”高永卿:“唉……”向天亮:“别叹气么。”高永卿:“小向,老邵,你们是想毁了我啊。”向天亮:“未必,老高你很明白,你是很安全的。”高永卿:“我在受着你们的胁迫,我算是安全的吗。”向天亮:“老高,说句实话,我和老邵來找你,应该早在你的预计之内吧。”高永卿:“是……是的。”向天亮:“瞧,你是个明白人,你什么都明白嘛。”高永卿:“等等。”向天亮:“怎么了。”高永卿:“把录音机关掉。”向天亮:“不行。”高永卿:“你这还不是在毁我吗。”向天亮:“老高,我先问你,你认为我和老邵是坏人吗。”高永卿:“与徐宇光和姜建文比,你们不是。”向天亮:“呵呵……这个评价太高了,我和老邵受宠若惊,谢谢,谢谢啊。”高永卿:“但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向天亮:“但是,你可以放心,你所说的说,我是会有选择性的公开的。”高永卿:“就象你刚才放的那段录音。”向天亮:“对,迄今为止,我还是第一次放给别人听。”高永卿:“……好吧,我可以相信你一回。”向天亮:“至少,你现在还是安全的。”高永卿:“是么,我安全吗。”向天亮:“你和许白露那点破事,至少许白露沒说,姜建文也沒说,不然的话,纪委专案组的人早就请你去喝茶了。”高永卿:“这个我相信,快两个月了,还沒人找过我。”向天亮:“所以你很安全嘛。”高永卿:“但是……”向天亮:“但是什么。”高永卿:“但是,如果我猜得不错的,姜建文受伤期间,一定把我和许白露的事告诉了徐宇光。”向天亮:“用不着猜,这是肯定的。”高永卿:“徐宇光现在不说,并不意味着他永远不说。”向天亮:“他不会说的。”高永卿:“为什么他不会说。”向天亮:“因为他不想树敌太多,动你就是动张书记,那他徐宇光在滨海县就满眼都是敌人了。”高永卿:“嗯……投鼠忌器,他还不至于吧。”向天亮:“而我和老邵也沒有说。”高永卿:“是吗。”向天亮:“我和老邵在双规期间,要是把你的破事说了,你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高永卿:“那倒也是,你我交往虽然不多,但公允的说,在为人上,你和老邵比姜建文和徐宇光强上一百倍。”向天亮:“不敢,我和老邵只不过还守着做人的底线而已。”高永卿:“但是,从另一方面來说,你们也不怎么样。”向天亮:“哦,是哪一方面呢。”高永卿:“你们是贼。”向天亮:“贼。”高永卿:“你有那段录音,说明那天晚上你们就在姜建文家。”向天亮:“呵呵……我承认,那天晚上,我和老邵,还有杜贵临,我们都在姜建文家。”高永卿:“你们还不是贼吗。”向天亮:“呵呵……说得是,说得是,我们是贼,你老高也是贼,我们偷的是书稿,你老高偷的是人。”高永卿:“胡说八道,我不是。”向天亮:“得了吧你,还嘴硬啊。”高永卿:“我是被迫的,被动的。”向天亮:“老高啊老高,你要是跟纪委专案组的人说,你和许白露上床是被迫的和被动的,他们会相信吗。”高永卿:“唉……你说得是,现在讨论这个问題是沒有意义的。”向天亮:“老高,你是明白人,我和老邵也不傻啊。”高永卿:“这么说,那天晚上的事,你们都看到了。”向天亮:“看到了,从头至尾。”高永卿:“当时……当时我就感觉到有人。”向天亮:“那天晚上,我们在姜建文家,先看到许白露和姜建文的秘书张思成在一起。”高永卿:“哦……”向天亮:“接着,是姜建文的司机赵大刚來了。”高永卿:“……”向天亮:“后來,就是你。”高永卿:“……”向天亮:“但是,姜建文突然回家了。”高永卿:“是你……是你打晕了我们的吧。”向天亮:“嗯,当时我只能那么做。”高永卿:“那姜建文脸上那一拳,也是你打的吧。”向天亮:“不错,我要是不打他一拳,那天晚上你就难以脱身,你吃的亏就大了。”高永卿:“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向天亮:“那倒不必,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半斤八两,彼此彼此。”高永卿:“姜建文书房里的保险箱,是你们打开的吗。”向天亮:“是的,我们打开的。”高永卿:“那么,卢海斌的书稿是你们拿走的吧。”向天亮:“正确。”高永卿:“但是我听说,你们在被双规期间,交代的经过好象不是这样的吧。”向天亮:“老高,对于你,我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高永卿:“谢谢你的信任。”向天亮:“你可以放心,我们今天过來,是准备坦诚相见的。”高永卿:“那么,姜建文保险箱里真的有钱吗。”向天亮:“有,三百二十多万。”高永卿:“你们拿了。”向天亮:“拿了。”高永卿:“分了。”向天亮:“沒有。”高永卿:“钱哪去了。”向天亮:“交给了县福利院。”高永卿:“噢……干得漂亮。”向天亮:“我和老邵不是见钱眼开的人。”高永卿:“这我相信。”向天亮:“我们被栽脏陷害,所以要逃出來,我们要自己为自己平反。”高永卿:“说得有点太过漂亮了吧。”向天亮:“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高永卿:“你们应该把姜建文的事报告上级组织。”向天亮:“我们不是沒有这样想过。”高永卿:“那为什么不做。”向天亮:“当时如果那样做,不但你保不住,可能张衡书记也会受到牵连。”高永卿:“……这倒也是啊。”向天亮:“老高,你知道我对你为什么这么坦诚吗。”高永卿:“我不知道。”向天亮:“你是聪明人,你知道的。”高永卿:“你是说……”向天亮:“我们和你,是在同一条船上。”高永卿:“什么意思。”向天亮:“我和老邵在里面不好过,你在外面也难熬,咱们是同病相怜。”高永卿:“所以。”向天亮:“所以,我们可以帮你,你也可以帮我,只要大家互相帮助,就能共同渡过难关。”高永卿:“互相帮助。”向天亮:“是的,你不说,我不说,咱们就都平安,我说,你不说,你也保不住,反之亦然。”高永卿:“小向,你这话有点威胁的味道了。”向天亮:“利害关系,有利必有害嘛。”高永卿:“……小向,你说得有道理。”向天亮:“老高,我和老邵想害你的话,用得着从纪委专案组那里跑出來吗。”高永卿:“你们啊,既然逃出來了,又何必逃回滨海县呢。”向天亮:“你说我们们该找谁。”高永卿:“找上级,找那些能把案子翻过來的大人物。”向天亮:“远水难解近渴啊。”高永卿:“那要值得一试。”向天亮:“但是,专案子已将案子定性,我和老邵是待罪之身,我们去找谁谁也也不信啊。”高永卿:“这话实在。”向天亮:“我和老邵逃出來,又千方百计的回到滨海,目的就是找到能翻案的证据。”高永卿:“可是……可是你找我,我也帮不了你啊。”向天亮:“不,你能帮助我们。”高永卿:“我能帮助你们。”向天亮:“对,你能帮助我们,也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们。”高永卿:“……好吧,你说说,我能帮助你们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