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更多是作为侦察和袭扰使用,寻找到合适的机会,才发动一次骑兵冲锋。其使用的还是营兵制,以五百人为一营,先锋进攻,就派了四个营的兵力。
这四个营,包括了一个装备铁勒快枪的精兵营,其他三营,都是火绳枪。没有火炮,但是有抬枪。随着指挥官的令旗摆动,这些士兵呐喊着,朝着鲁军的前锋发起冲锋。
他们冲的这一面,是由两个步兵营组成的临时防线,王斌承咬着牙,将望远镜一放,向着士兵喝道:“想要活出个人样来的,就看今天了。要是连这帮甘军都打不赢,将来在陕西也是个死。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这两营兵是自湖广就跟着他,一直到了山东的。名义上两营,实际兵力只有一营出头,赵冠侯后为其进行了补充,建制完整。这些部队是由王斌承一手训练而来,吴敬孚素来鄙视其战斗力,认为其是空费兵饷,一无足取。
在湖南,他们受尽了白眼,来山东,是唯一的机会。如果依旧表现不好,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裁汰。无饷无粮,背井离乡,那就是死路一条。
是以这些士兵也拼了命,他们没有急着开枪,第一排士兵单腿下跪,第二排士兵举枪瞄准,第三排士兵的枪,则架在与第二排士兵的空隙处。直到甘军的弹丸,在己方队伍中制造出伤亡,这些士兵才猛的扣下扳机。
一轮齐射。弹丸风暴,从甘军身上扫过去,呐喊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低了。密集的队型,出现了较大缝隙。随后就是手留弹,向着甘军队伍里砸去。这些装备低劣的甘军,没有手留弹,见到这东西之后,竟是不知道躲闪。
一声声爆炸声响起,茫然无知的甘军,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手留弹爆炸的效果出奇,两名管带当场阵亡,士兵伤亡惨重。剩余部队却不知丢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以为面对的是什么威力无穷的新式武器,开始转身逃窜。
迎接他们的,却是甘军执法队雪亮的刀光。
“临阵脱逃,就地正法!”马增寿立在马上,大声的宣布着。“再给我上,我就不信,冲不破他的营!”
王斌承部由于方才的一轮胜仗,士气大振,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废物之后,部队打的更为主动,面对甘军第二轮的进攻,士兵变的越来越沉着,也越来越有底气。
所谓的铁勒快枪,实际也是铁勒服役期满,淘汰下来的滑膛枪,准头与射程,都不能与鲁军手里的枪械相比。即使是鲁造步枪,质量也比这些旧枪强的多。武器的优势体现在战场上,就是鲁军可以打的到甘军,甘军的步枪却因为射程不到,打不到鲁军。
而且甘军装备旧枪的部队不能上刺刀,只能挥舞着大刀片,向王部发起肉搏。王斌承在再一次将手留弹投掷而出之后,猛的抽出军刀,大喊着“弟兄们,跟我冲啊!”带领部队,迎着甘军撞到一处。
“杀!”一声大喊中,一名甘军的骑兵,被自己的对手劈落马下。杀人者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将马刀在手里一晃“我叫龙扬剑!来啊,跟我解决这些甘军!”
骑兵的较量,与步兵的较量,差不多在同时进行,随即,就是战争之神的入场时间。几十枚圆球弹呼啸而过,落在甘军的队伍里,打的人喊马嘶。马增寿愤怒的指着炮兵阵地“娃子们,跟我解决掉这些炮兵!”
数百匹战马组成的连环马队,向着炮兵阵地冲来,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落入了陷阱。鲁军的炮兵阵地之前,构筑了地雷防线。
这招对付其他人未必有用,对付对新武器缺乏认知的甘军,却是恰倒好处。冲在前面的马队踩响了地雷,被炸的人仰马翻,其他的马受了惊吓,开始乱冲乱跑,就在马增寿拼命约束队伍时,鲁军的骑兵已从侧翼杀出,将只顾正面的甘军如同风卷落叶般的斩于马下。
“马增寿,你终究是老了,过时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你那个时代,旧军的玩意,不灵了。”
赵冠侯冷冷一笑,瑞恩斯坦和他的洋兵是宝贝,他不想浪费在这种消耗战里。但是瑞恩斯坦的指挥,远比他的洋兵冲锋更为有用。小试牛刀之下,马增寿已经吃了个大亏,差点连自己都葬进去。
瑞恩斯坦则摇着头“一群武装暴徒,他们没有资格成为瑞恩斯坦伯爵的对手。战争,不是单纯的人数比较,他们或许不缺乏勇气,但是他们缺乏技巧,也缺乏作战的水平。现在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战争。”
他的命令流水般发布出去,由传令兵向下传达。
“李纵云旅,全体出击。”鲁军的不死名将,挥舞着军刀,大声的呐喊“我是李纵云,打不死的李纵云,不怕死的,就来吧!”
“孩儿们,跟着我去谋富贵啊,想讨老婆的,就给我敞开了杀人!不要俘虏,再说一遍,我们不要俘虏!”孙美瑶骑在马上,带领着骑兵,向甘军的队伍主动发起突击。
“我们第二混成旅不是孬种,是爷们的,都给我拿出点爷们样来,立功的时候到了!”
“大炮上刺刀,所有大炮上刺刀。咱们炮营,也得吃点干的,把大炮推到一线,打这群土包子!”
李纵云旅、商全混成旅、骑兵旅。一支又一支鲁军精锐的旗号前移,无数面战旗,向着甘军阵地移去。
马增寿举起战刀,甘军的子弟,也以同样的血勇,回敬以冲锋。但是很快,甘军的旗帜开始后退、散乱,直到颓然倒地。甘军的辎重队方向,另一支特殊的队伍,也猛的发起突袭,在甘军的伤口上猛的撒了一把盐,随后用力的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