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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比昂、山东定约消息见报的第四天,陆军总长段芝泉,外交总长陆正祥,财政总长周学照,国务卿徐菊人,四位共合大佬,就都被叫到了居任堂,进行特别会议。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何以酬功?虽然名义上,山东会战被定性为两国之间因为沟通不畅产生的小误会,官方宣传机器里,都尽量把这件事轻描淡写,仿佛两支军队只是以口头交涉方式,解决了冲突,于两国邦交不会有任何影响。但问题是,以共合当前报业的繁荣,这种事是压不住的。何况,还有洋人的报纸刊登,这些报纸,共合的新闻审查官也干涉不到。
各省援助山东,包括一批京城里的公子小姐现在还在济南,有这些人在,想掩功,绝对办不到。乃至对功臣封赏不够,也会遭来舆论的非议。大总统的意见也很明确:不依陈规,竭尽所能,高官厚币,必须给这些保家卫国的忠臣良将,以应有的待遇。
段芝泉已经自谋主那里得了锦囊,显的胸有成竹“卑职认为,此次山东会战,乃我共合成立以来,第一大捷!自前金以来,我国对外战争屡战屡败,在大总统领导下,我们则战胜了东洋,这正说明,只有大总统带领我们,才能让国家繁荣昌盛,内兴经济,外争国权。对于直接参战人员,非重赏,不足以服众。特奏请大总统,赐赵冠侯大勋位,以示奖励。”
共合的大勋位,类似于前金时代的亲王宗室,自共合成立以来,一共也只有袁慰亭自己、孙帝象、黎黄坡三人得授大勋位而已。赵冠侯之前大战陕西,也只是授予勋一位,此时得大勋位勋章,确实可以算上无边荣誉。
“大勋位么?虽然荣誉够了,但是比起山东所做出的贡献,还是不足以让人心服膺。止庵,你的财政部……”
周学照连连摇头“大总统,卑职已经竭尽所能,但是共合财政艰难,筹措无着。且随着泰西战事越打越大,各国银行团都不再提供贷款。山东袭击青岛要塞,彻底断绝了与普鲁士合作的可能。这次山东会战,也让我们不可能从扶桑财团手中贷款。眼下,连共合的财政怎么维持,都还是个大难题,再让部里筹措军费,恐怕力有未逮。梁总长的交通部或许还有点办法,卑职这里,真的是无能为力。”
“算了,那我也不勉强你。共合财政,在于各省的税款不能及时递解,这个过错不在于你,而在于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菊人,你有什么好建议?”
徐菊人道:“既然山东已经与阿尔比昂以及卡佩订立盟约,下一步的经费问题,应该是由他们几方,自行商议解决。我们在财政上,很难给山东提供支持,但是可以从其他方面弥补。比如……参考普鲁士、卡佩等泰西强**事体系,于共合军中,设陆军元帅、海军元帅一职。大总统为陆海军大元帅,设计元帅礼服,并赐元帅权杖。相信,一个元帅的名位,也足以对的起冠侯的战功。”
袁慰亭点点头,目光里露出赞许之意“元帅……菊人这个建议提的好,我们的军事,本来就是学习泰写列强。军衔制度,也该与泰西保持一致,好,军制改革,就先从冠侯开始,授予其陆军元帅衔。相关礼服、勋表以及权杖,要尽快设计出来,越快越好,不能让功臣等的太急。芝泉,山东报过来的将士提拔名单,要开特殊通道,尽快批复,不能有拖沓。”
随着元帅一职的设立,袁慰亭又颁布命令,于丰泽园内设:陆海军元帅统帅办事处。这个机构,以大总统兼陆海军元帅为最高指挥,总督全**事,掌握全国部队的调动权,人事任免权,军官升降权,部队裁撤建立等一应权力。同时,各省省军设立,也必须由大元帅统率办事处批准,否则概为非法。
这等于是从陆海两军部手里,把兵权夺过来。刘冠杰是袁氏嫡系,段芝泉则是早有心理准备,都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在机构设立之后,段芝泉则冷哼一声“容庵这是要自封大将军啊。总参谋部、陆军部,这还留着有什么用,不如下次上个建议书,把机构合并为兵部算了,我看容庵一准支持。”
一旁的徐又铮摇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再争无用。暂时我们犯不上出头,看看山东那位新鲜出炉的元帅,又该怎么办?陆军元帅大勋位,位极人臣。从今以后,他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下一步……就难说了。”
赵冠侯这位共合新鲜出炉的第一元帅,此时没有半点即将成为陆军元戎的自觉,在内宅里,正小心翼翼的向一位异国美人赔着小心。
“我知道,当时是我太粗鲁了,我应该温柔些的。可是你要知道,时间有多紧迫,很多事我怕错过了,就来不及做了。我是要上战场的,如果运气不好,或许就回不来了。你也知道,我们山东这次损失了多少军官。我不想给人生留下遗憾,如果死时没能拥有你,我的灵魂都会不安。所以……就比较急了一些。不过我发誓,今后不会了。”
汉娜从地牢里被释放出来,由赵冠侯拉着,在花园内漫步。那位铁勒看守的私刑,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汉娜就算告状,也找不到证据。是以安娜非但不怕,反倒是做出一副乖巧的表情,在后面做小尾巴,直到被赵冠侯在头上凿了两下,才躲到一边去。
“我如果不原谅你,你准备怎么样呢?是放了我,还是囚禁我一辈子?”
“不是囚禁,这只能算是保护,善意的保护。你要知道,普鲁士人现在不安全,泰西战场打的这么热闹,扶桑又对普鲁士宣战。我如果让你在外面跑,这是多危险的事?不光是你,青岛的那些普鲁士人,都在鲁军保护之下生活。他们的生活质量并没受什么影响,客观讲,比起瓦德克总督时代,他们生活的更好。如果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到青岛去,你当面问问那些人。”
“于是你就用这种强盗一样的方式拥有我?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我觉得,我只是你的女奴,而不是你的妻子!那感觉真是糟透了,我觉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还有,你利用了我,出卖了我的祖国,和我的同胞,其中也包括我的父亲。”
“别这么说,是他们先要利用我的。你应该看看当时的情况,普鲁士想用我当消耗品,替你们牺牲。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我是山东督军,不是普鲁士的军官,没有任何义务为普鲁士牺牲。你们的国家,不懂得什么叫交易……算了,争论这个没意思,总之,我可以发誓,我没害过你的同胞,更没害过巴森斯阁下。他去非洲,是自己的决定。你应该比我了解爵爷,他的身体并不乐观,作为军人,他希望光荣的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风湿折磨的痛苦不堪,最终死在病床上。这个归宿对他来说……算是最理想的结局。”
汉娜沉默了一阵,忽然问道:“爸爸的那封信,真是他的亲笔,不是你伪造的?你伪造了我的笔迹,给小李曼写信,让我无法相信你。”
“我对天发誓,那真是老爵爷的亲笔,而且,有些东西不是我想伪造,就可以伪造出来的。像是称呼,或是语气,这些我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伪造的了?”
汉娜又沉默了一阵,忽然揪住赵冠侯的衣服,“你听着,我不是你那些中国妻妾,也不认为谁跟我睡过就可以拥有我!我是个人格独立的人,不是某个人的附属品。你之前的作为,令我很生气,即使到现在,我也没打算彻底原谅你。所以,你必须重新开始追求我,直到让我再次爱上你为止。在那之前,除非我愿意,否则不许再碰我!还有,我要我的队员,我要我的工作。我不能像个金丝雀一样,被你关在笼子里,每天无所事事。我要继续勘探工作,那里才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