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开心。甚至很满足。他站起了身子。调动着最后的法力刺激已经平静到了极点的尸王血脉。砰砰的响声不停从他体内传來。这一刻。他获得了力量。几乎就在反震力度传开的刹那。他单手掐诀。符文闪烁。根本不容驮着他的孔宣反抗。轻轻一掌按在他的脑袋上、也在此时。风清扬化作一道长虹。反方向而行。呼啸之间。在这寂灭的黑暗中。只能听到从前方传來的淡淡期待之声。“这才是你的家乡。我只能带你到这里。对不起。”深深的叹息。充斥着无奈以及愧疚。然而。这也是他的坚定诀别。若是注定无法到达彼岸。那么为什么要拖着孔宣与之一同受死。他大袖一甩。最后的风采闪烁着无人看见的苍穹。速度再次快上一分。转眼便消失在虚空。这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孔宣反应过來之时。他四周已经沒了风清扬的身影。那一道传遍虚空。震碎了寰宇的愤怒咆哮。穿破这寂静如同灭亡的黑暗。回荡在风清扬的耳边、“小子。你个笨蛋。沒有你。即便是我回到神界。难道就能重新证道神帝吗。本帝道印以毁。本该死无葬身之地。若不是遇见你。以宿慧之力逆转乾坤。保住了我的残魂。否则的话。哪里还会有如今的我。”孔宣叹口气。消失的神则再次出现。巨大的光晕笼罩虚空。向着风清扬消失的那个方向蔓延。若是当真是死。那便死在一起好了。他们是道友。可同样的。也是生死莫逆的至交。……无上神界。九离神朝统辖的朱雀神国。其大陆东部。神道宗十万大山中。盘古盘膝坐在某处山崖。默默的看着东方。看着当年那出现骇然之气的地方。以及震动了整个无上神界。乃至于常年不见其踪影的引圣神帝的注意。他坐在这里。已经有了五年之久。这五年。他不曾离去。他始终相信。当年的动静之所以出现。完全是因为风清扬。虽说现在过去了五年之久。可在他的信任之下。哪怕是五十年。五百年。乃至于五千年。那又能代表什么。“我不相信你死在神界的排斥之下。因为你比我强。你的存在。虽说是我的指引。可你的命。却不是我所引导。”盘古面门露出悲哀。微微扎了一下眼睛。长叹之下。他忽然响起当年见到风清扬的面容。那年轻的模样。那倔强的眼神。敢于面对七彩天神的神识。更是敢当面直接将其打爆。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死去。他相信。或许会有一个奇迹出现。或许正如如今的四大真界之修所说。他就是奇迹。一个不停打破神话的传奇。或许会很渺茫。可这渺茫。不也从侧面代表着可能吗。而存在于前往无上神界的虚无当中。风清扬不知在什么时候化作了人形。一样的衣冠胜雪。或许在他潜意识当中。哪怕是死了。也会死得端端正正。不会留下半点污垢。他披头散发。行走在这黑暗的虚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也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他只是在默默计算。自己还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他想过放弃。就这么停留在黑暗中。直至很久很久以后。可他心中总是会出现一道平淡的蓦然之声。在告诉他。不要停下。千万不要停下。他不知道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來。正如同他也知道。这或许就是他的潜意识。因此。他遵守了。他沒有停下。既然是流浪。那就永远的流浪。五年、六年、七年、七年的时间。这是他与孔宣分别的第二年。也是他离开四大真界的第七年。他流浪了。完全的放逐于永恒的黑暗苍穹。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走不到终点。是太远了吗。可为什么來自于四方的压力并未减弱。相反还有增强、轰隆。猛然。他似乎在空旷的黑暗当中撞到了什么。能够触摸实物的感觉。几乎让他差点疯狂。披散的凌乱长发被他竖在脑后、一咬牙。刹那之下划破了舌尖。精血遁出。随后他快速掐诀。借助这昙花一现的力量。开启了天眼。这一刻。光明重新出现。这是他在孔宣黯淡了五色神光之后的第一次看见黑暗。看见在他十丈远的地方。有一处祭坛。或者说。他现在就在祭坛的旁边。因为。他碰到了铁索。这粗大的铁索恍然一看如同巨龙。自虚空贯穿而來。到底是从哪里他不得而知。一眼看去便知有九道。“难道说。这里曾经还有人來过。”风清扬來了兴趣。或许是因为寂寞了太久。在重新获得新鲜事物的时候。往往就会显得很是兴奋。甚至是癫狂。接着天眼的微弱穿透之力。他看到了祭坛之上。看到了被铁索穿过的东西。那是……那是一具尸骸。如他的白衣胜雪。长发飘扬。躺在祭坛上。若不是毫无半点生机的话。机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活人了。不过有些恐怖的是。这九条铁索。竟是贯穿了他的全身。将其封锁在其中。铁索所扩散的淡淡寒冷之色。此时在天眼的照射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刺眼。这尸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而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他看不见容貌。只能隐约的看见身体。可他。还能感受到一股。一股他无法辨别的奇特力量。正从虚空缓缓凝聚而來。风清扬心中一震。或许。就是这力量才保住了尸骸的不腐。他身体闪烁。最后的法力让他瞬间暴起。几乎是刹那之下便來到了尸骸的边缘。伸手按在这尸骸的胸口。尸王血脉如同受到了刺激。轰然一转。吞天噬地的吸扯之力传來。刹那将其原本该凝聚尸骸上的光晕吸收吞噬。而这一刻。他微弱的模样。如同打了鸡血。重新焕发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