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你怎么跑来找我？电影的发行和预售是吕克贝松先生在负责，你应该去找他才对！”下午，张然正准备去看《改编剧本》的首映，没想到哈维跑来找他，说是要谈北美发行的问题。张然把预售扔给吕克贝松倒不是偷懒，预售和发行是非常专业事，不可能胡来。比如要预售日本的版权，那张然就得对整个日本市场有一定了解才行，得清楚最高的能够卖多钱，不低于多少才能收收回成本，否则谈判就没法进行。吕克贝松不同，在电影的主演敲定后，欧罗巴影业的团队就借着丰富的行业经验及对国际电影市场的敏锐观察，制定出详细的“电影销售评估报告”，得出了每一个地区影片的“理想可卖到”价格和“最低可出售”价格，这样吕克贝松在谈判的时候对价格就有了一个判断标准。哈维知道发行是吕克-贝松负责预售和发行，不过他也清楚这个项目真正的主人是张然，他更希望跟张然合作：“找他谈的人太多了，他根本忙不过来。你是电影的制片人，整个项目你占大头，找你谈也是一样的！”张然看着哈维，微笑道：“你不会是看我没经验，才来找我的吧？”哈维非常无语，自己这么真诚，为什么张然总是怀疑自己呢？叹了口气道：“张，我觉得你对我有成见，我喜欢剪别人的片子，也骗过人，在圈内声名狼藉，但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任何一个天才。我认为天才是需要尊重的，昆汀是天才，你也是！”听到哈维把自己和昆汀相提并论，张然心里有点暗爽：“昆汀是天才没错，但我真不是什么天才！”哈维不想做无聊的纠缠：“还是回到正题吧。我们米拉麦克斯的实力你应该清楚，除了六大。北美就数我们最强。把电影交给我们来发行，我们会尽最大力量来做，这是双赢的选择！”张然摇头道：“米拉麦克斯确实很有实力，不过吕克贝松先生认为跟六大合作更稳妥。他跟哥伦比亚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哥伦比亚能保证上映的时候铺3000家以上的院线，同时他们的谈判力也非常强大，在跟院线谈判的时候能过争取到更多的分成。”这些是事实，哈维也没法反驳，只能另辟蹊径：“哥伦比亚他们确实能从院线那里拿到更多的分成。但他们抽成的比例也更高，对你们来说没有意义。这部电影你们是打算放到明年的暑期档上映。在暑期档这些大公司都有自己的大制作电影要发行，哥伦比亚有《蜘蛛侠2》、《地狱男爵》，华纳有《特洛伊》、《哈利波特》，你觉得他们会全力发行你的电影吗？米拉麦克斯不同，我们在暑期档没有电影要上映，如果把发行权交给米拉麦克斯，我们肯定会全力进行宣发！”张然看着哈维，淡淡地道：“是嘛，那请问《英雄》什么时候上映？你说六大不会用心发行我们的电影。你有何尝不是！”张然算是老谋子的粉丝，对《英雄》的发行经历非常清楚，哈维在买《英雄》的时候，保证给《英雄》大规模上映并且帮助申奥，但他买了之后就不管了。张卫平气得跳脚，隔着太平洋把哈维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英雄》能在北美上映完全是托昆汀的福，昆汀是功夫片迷，非常喜欢《英雄》，一再催促哈维尽早发行。甚至对他说，你到底要不要发行。你不愿意发，我自己来发。如果没有昆汀，《英雄》怕是直接发dvd了。哈维被张然给噎住了，张大嘴巴。愣了几秒钟才道：“那不一样，《英雄》是外语片，市场非常小，发行的风险很大。按照计划我们是打算今年上映，利用奥斯卡做噱头来做宣传。但张伟平去年十月点映申奥，把我们的整个计划全打乱了。我能只是暂时搁置发行《英雄》的计划。等待更合适的发行时机！”张然觉得哈维的话也有些道理，《金陵十三钗》其实也是类似的情况，张卫平提前点映申奥，只不过《十三钗》就没那么幸运，最终票房惨败。不过张然依然是淡然地表情：“我虽然是制片人，但这事得跟吕克贝松先生商量。要是你给的条件不太差，我还是能说几句话的！”哈维看了张然一眼，对方意思非常清楚，开条件吧，条件差了免谈，他知道该拿出自己的筹码了，当即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份合同，递给了张然。张然低头仔细看了看，当他看清合同的条款时，呼吸微微一滞。哈维提出的条件实在不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一般来说，北美制作公司和发行公司有两种合同。第一种就是发行公司买断电影，电影发行权归发行公司所有，之后的收入与制片公司无关了；第二种则是发行公司和制片公司参与分成，制片公司一般能够分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三十的票房分成，具体数值要看双方的实力和谈判的结果。张然希望北美的发行是分成，他对自己的作品有足够的信心，选择这种方式虽然风险更大，但只要成功获得的利润也更大。米拉麦克斯开出的就是一份分成协议，抽取北美发行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五作为发行费用，宣传营销和制作拷贝等宣发费用，等影片在北美下档后，优先从票房中截留。同时，米拉麦克斯在保证以两千家以上的规模开画。米拉麦克斯开的这份合同实在有些优厚，让人无法拒绝！在好莱坞电影公司发行一部电影所收取的发行费是发行总收入的35%，而米拉麦克斯现在只收取25%，减少了十个百分点。假设《时空战士》的北美票房为1亿美元，那么去掉影院的5000万收入，还剩下5000万；再加入dvd除掉成本之后的收入为5000万，那么发行总收入就是一亿。如果交给好莱坞其他公司来发行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拿走3500万的发行费。如果交给米拉麦克斯来发行，他们只能拿走2500万。张然他们的收入足足多了1000万！“这份合同的条件确实不错！”张然抬起头看着哈维，《时空战士》是个很好的项目，好莱坞的发行商在争夺看好的项目时降低分成是很正常的。不过10%的降幅确实有点多。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哈维早就预料到了张然的反应，笑着解释道：“我看好这个项目，也看好你这个导演。可惜当初在东京的时候没有看看你的项目，不然那个时候我就会跟你合作。我相信这部电影会大获成功的！”张然看似随意的问道：“如果让你们发行。电影的档期怎么安排，你觉得什么时候上映比较好？”哈维直接道：“明年暑期档真正恐怖的是《蜘蛛侠2》、《哈利波特》，以及《怪物史莱克》，我们需要尽量避开这三部电影。根据整个暑期档的形式，我认为放在6月18号比较好！《哈利波特》上映一周。《蜘蛛侠》在两周之后，这两周没有特别强的对手，对我们来说足够了！”张然相信哈维是真想拿下电影的发行权，否则他也不会对档期做这么详细的研究。不过哈维有心拿下发行权并不等于他不会在合同中做手脚，好莱坞的合同充满陷阱，一个词语不同，带来的效果就可能天翻地覆。最简单的例子，《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票房收入达到了9亿3820万美元，但光看票房这一块电影是亏损的。这9亿多票房分账后所得为4亿5930万美元。还需偿付发行部门的发行费用1亿8260万美元。扣除这些费用后还有2亿7670万美元，而该片的成本为3亿1590万美元。如果只看票房。这部电影是亏损的。如果《哈利波特》的主演签署的是票房净收益分成协议，现在票房是亏损的，他们一毛钱的分成都拿不到。如果主演跟片方签署的票房分成合同，那效果就不同了，可以直接根据票房收入进行分成。当然，整个好莱坞除了几个顶级明星和导演，其他人签署的都是净收益分成协议。大部分电影虽然票房很好，但主演其实是分不到多钱的，因为绝大部分票房从账面上看是亏损的。好莱坞的大公司不但用这一招坑演员，还经常坑外国投资人。冯小刚的《大腕》是跟哥伦比亚合作的。海外发了200万美元，冯小刚心里挺爽，这回要分不少美元。但是哥伦比亚一算账，发行费就花掉了230万美元。结果一分钱没分着。当然，华宜也不是吃素的，两年之后通过《天地英雄》狠狠地坑了哥伦比亚一把，坑得哥伦比亚直接退出了中国。电影公司不管是中国的，还是美国，都是资本家在掌控。不要指望他们会良心发现，能够从他们的利润中分一杯羹，除非你能够让他赚到更多的钱。比如《星际穿越》诺兰通过片酬和分成拿了9000万美元，而华纳自己有4900万入账。没办法，诺兰的项目肯定赚钱，要是华纳和诺兰耍心眼，坑他的钱，那么他转身就找其他公司去了，对华纳来说等于失去了一颗摇钱树，所以哪怕诺兰拿的钱比华纳多了一倍，华纳依然对他是笑脸相迎。虽然米拉麦克斯的合同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谁敢保证在文字上没有陷阱呢？好莱坞每个合同的签署都会有专门的律师进行审核。施瓦辛格拍《终结者3》的时候，请好莱坞的超级律师雅各布-布鲁姆在4个月的时间里起草了二十一稿合同，字斟句酌，从最大程度上保证了自己的利益。吕克贝松这次也专门带了娱乐律师到柏林来，这份合同肯定得让律师看看，待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能签。当然，张然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微笑着道：“哈维，吕克贝松是制片人，又在负责预售发行，我得把合同给他看看。如果他认为没问题，那么我们就把合同签下来！”哈维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当然，我是真心诚意跟你合作，我等你的消息！”(未完待续。)ps：最近几章有点无聊，不过很快就要进入正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