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军刀号的魔法护罩开始崩裂,灾厄之焰阿罗极发出一声充满嗜血意味的恶毒尖啸。伴随着这声尖啸,黑色的厉火在虚空中组合成一颗巨大的头颅,头颅的表情疯狂而狰狞,嘴巴一直咧到耳际,眼眶之中游动着对于生命的无限怨恨。“灾厄之焰阿罗极向神之敌李维?史顿问好。”头颅的嘴巴里面发出了带着嘶嘶尾音的怪异声音,仿佛有一团火焰正在喉咙深处燃烧。在他说话的同时,紧紧攫住军刀号炼金飞行船的厉火进一步收紧,勒得船体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呻吟声。“不知道这份见面的礼物能否令他感到满意?”安斯艾尔伯爵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厉芒,“我想摄政王阁下不会喜欢看到我们的尸体,所以还是……免了吧!”剑舞者随即举起手中的细刺剑,剑锋又下至上亮起星星点点教人难以直视的璀璨星芒。没有多少人敢于无视剑舞者安斯艾尔的威胁,哪怕就是那些传奇强者也不例外。在某种意义上说,安斯艾尔伯爵的星辰斗气并不是非常强大,但是却非常适合他那种精妙迅捷的剑法,如果让他尽展所能的话,即使是罗德里格斯爵士和英格拉姆总团长那样的强者也会感到棘手,必须小心应付才行。然而在所有人之中,并没有包括灾厄之焰阿罗极,这位高阶神孽曾经是暗曰之主迪马利特制造出来的杀戮兵器试验品之一,不过被废弃的理由并非是实力没有达到要求,而只是因为姓格狂暴到近乎控制才被弃置。阿罗极的高热身体能够融化已知的一切金属,只要他想这样做的话,就连真神的身躯也能被他灼伤甚至焚毁。想要连人带剑毁掉连斗气圣化的境界还未踏入的安斯艾尔伯爵,对于灾厄之焰阿罗极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那颗巨大的头颅缓缓低下来,眼眶之中闪烁着险恶的光芒,随后从嘴巴里面吹出一股无比炽热的黑色焚风。安斯艾尔伯爵毫无惧色的迎着焚风冲了上去,就在星辰斗气即将接触到那股黑色气流的时候,安斯艾尔伯爵背后的舱门突然轰然爆炸,一道难以形容的金红色火柱从舱室之中笔直的射了出来,黑色气流仿佛像是被阳光照射到的黑影一样迅速消散,灾厄之焰阿罗极的狞笑还没有来得及转为愕然,那道金红色的火柱就准确的命中了他的嘴巴。“火焰本源力量?愚蠢的蝼蚁啊,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的称号就是灾厄之焰吗?”被金红色的火柱贯入口中,阿罗极先是微微一惊,紧接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大笑,“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来好好的进补一番,品尝一下这股火焰本源力量够不够精纯吧。”“足够烫死你了,阿罗极。”一个让灾厄之焰没有想到的声音从舱室的废墟之中响起,传奇龙威随后铺天盖地而来,将正在军刀号附近游曳的下级神孽全都远远驱离。“焚灭龙王达里迦的吐息味道如何?够不够温度呢?”“该死的蜥蜴……”灾厄之焰阿罗极的声音被卡在了嗓子里面,他张开嘴的时候,里面喷出的不是恶毒的诅咒,而是明亮而炽热的金红色火焰,尖端如同锋利的标枪。紧接着是耳朵和眼眶,同样喷射着金红色的火焰。阿罗极拼尽全力想要维持身体的稳定,然而同样蕴藏着火焰本源力量的黑色厉火却在金红色的龙息面前一触即溃,眨眼之间,无数金红色的火舌从阿罗极的体内穿刺而出,远远看去,仿佛像是一颗巨大的黑色海胆上面长满了红色的尖刺。灾厄之焰阿罗极痛苦的呻吟着,扭曲着身体想要后退,远离这仿佛能融化他的身体的恐怖高温,这是自从他诞生的数千年以来从未感受过的可怕感觉。一向以焚毁他人为乐的高阶神孽终于品尝到了受害者的滋味,包裹在重重黑色厉火之中的身躯发出清脆的爆裂声,许多细小的黑色碎片从他的身体上分解出来,然后悄无声息的飘落在下方的神孽大军的头上。连一次呼吸的间隔都不到的短暂寂静之后,连绵不绝的巨响从军刀号的下方轰然而起,狂野的气浪将全长一百多米的炼金飞行船冲击得上下摇摆震荡,船体的每一块金刚檀木的木板都在发出可怕的呻吟,仿佛军刀号随时可能在空中解体。阿罗极的身体碎片每一片都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强大火焰本源力量,炸开的火球足足笼罩了数十米方圆,眨眼间就吞噬了成百上千的下级神孽的生命。对于灾厄之焰阿罗极来说,下级神孽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哪怕是直属于他麾下的炎灵魔使,如果以死伤殆尽的代价就能换来他远离焚灭龙王达里迦的威胁,他也会感到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然而焚灭龙王却并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金红色的龙息一道接着一道射出舱室,亮度足以灼伤普通人的眼球,就连安斯艾尔伯爵也忍不住别过头去。阿罗极嚎叫着,诅咒着,徒劳的伸出双手挡在面前,想要遮挡住龙息的连续猛攻,但是就在他好不容易召唤出一面黑色厉火构成的厚实盾牌的时候,他体内勉强被压制住的龙息再次脱离控制,与达里迦刚刚喷出的几道龙息融为一体,最后简直就像是变成了固体一般。灾厄之焰阿罗极的实力很强,他足足抵挡和挣扎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才在金红色龙息的包裹下像是一片枯萎的树叶那样燃烧起来。他的邪恶身体先是变得非常干枯,随后炸裂成无数黑色的气流,这些气流挣扎着想要突破龙息的包围,不过眨眼之间,就被强大的龙息分割、吞噬和消灭。除了依旧回荡在天穹之下的最后嚎叫之外,灾厄之焰阿罗极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另一处的战场上,饕餮吸啜者印古塔也陷入了致命的困境,这只体型极为庞大的高阶神孽刚刚还率领着数百憎恶武士的耀武扬威的蹂躏着联军的右翼阵列,无论是配备厚重钢盾和铠甲的重装步兵、排列成钢铁森林的长枪兵、还是挥舞着双手巨剑的十字军剑士,都无法阻挡身高超过二十米的饕餮吸啜者,不是被无数巨大而多毛的钳足撕成碎片,就是被抓起填入那张满是锋利獠牙的大嘴当中。如果换成是其他精锐部队,哪怕是德尔德斯王国赫赫有名的黄金龙骑士团或者以擅长防守而享誉诸国度的佛洛尔萨王国的白鹿骑士团,也早就在神孽大军的可怕进击之下阵线动摇,甚至全线崩溃。但是联军的士气却因为悲愤和希望而变得炽烈难当,即使是目睹了身边的战友纷纷惨死,也没有动摇生者的斗志,反而如同火上添油一样,让怒火燃烧得更为炽烈。战斗更加激烈,增援的号角此起彼伏,一面面旌旗被饕餮吸啜者印古塔踩在脚下,一位位骑士倒在它的面前,然而挡在前方的对手却有增无减。印古塔感到了一丝异样的焦躁,它早已看惯了卑微而渺小的人类部队在自己的凶残攻势之下土崩瓦解,但是如此坚韧和顽强的抵抗,却是它从未有过的体验。即使是装备着最精良的武器,普通骑士和士兵也没有能力在印古塔覆盖着厚重鳞甲的身体上造成伤害,但是对于憎恶武士来说就不一样了。这些直属于饕餮吸啜者的神孽怪物身高都在四米左右,苍白的身躯上生长着一只或者数只粗壮有力的手臂,它们的装备是巨大的战斧和粗陋而厚重的铁甲,加上恢复力极强的身体,一向是战场上碾压和屠杀敌人的噩梦。然而这一次,陷入噩梦的是这些可怕的憎恶武士,城堡之心铁匠铺出产的精钢长剑和枪矛都能轻易沿着它们铠甲的缝隙,深深戳进坚韧的躯体,而且伤口还因为银合金的破魔效果而血流不止。憎恶武士的怒吼依然惊天动地,它们的冲锋依然锐不可当,然而在冲杀的途中却渐渐遍体鳞伤,举步维艰,最后纷纷因为伤势过重或者失血过多而倒毙在地上。激烈而血腥的战斗持续了整个早上,印古塔的嗜血**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降低。神孽并非不会疲劳的炼金人偶,只不过他们的耐力格外强悍,才会让人有这样的错觉而已。饕餮吸啜者印古塔突然感到自己仿佛陷身于泥潭之中,周围的压力正在缓慢的增加,它不禁转过头来向着四下张望,这才发现一开始紧随身后的数百憎恶武士已经只剩下三十多只,而且一个个都喘着粗气,脚步拖沓得活像是一群被累垮的老牛。它们的确已经疲惫不堪,憎恶武士那双暗红色眸子之中的暴虐和嗜血早就被疲惫所取代,甚至不愿意主动进行攻击,只在联军骑士冲杀过来的时候才勉强举起武器抵挡一阵,有几只全身浴血的憎恶武士甚至根本没有被击中要害,就踉跄着跌倒在地,转瞬停止了呼吸。印古塔用沉重而污浊的声音喃喃咒骂了几句,命令剩下的憎恶武士集结成防御阵型,然后集中精神发出呼唤。它想联系到灾厄之焰阿罗极或者厌光者加里波第,从它们那里取得帮助,但是精神的触角所至之处,却只有下级神孽模糊的心灵波动。阿罗极宛如炽热黑曰一样永恒燃烧的心灵波动消失了,不过至少还有些许残片预示着不祥的结局,但是厌光者加里波第……厌光者加里波第的心灵波动消失得更为干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饕餮吸啜者印古塔的心灵里面泛起一阵从未感受过的奇怪情绪,它并不知道这种情绪应该被称为恐惧,而即使是明确的知道,神孽扭曲的心灵也不会承认恐惧正在滋生,而只会认为自己到了应该暂时撤离的时候了。印古塔发出一阵嘶哑的嚎叫,庞大的身体下面的土地突然变得像是泥巴一样柔软,让它迅速钻了进去,眨眼间在原来的位置上就只留下了一个宛如低矮丘陵的大土堆。失去了印古塔的杀戮领域力量的帮助,残存的憎恶武士顿时显得脆弱不堪,而且它们都因为困惑而陷入了混乱,一个个停下动作四处张望,随后就被蜂拥而上的联军淹没在剑丛枪林之中。直属手下被歼灭并没有让印古塔感到悲伤或者愤怒,神孽扭曲的心灵之中并没有任何类似于仁慈的感情存在,哪怕对于在永恒牢狱之中经历千年岁月的同伴也是如此。印古塔一面咒骂着厌光者加里波第的临阵脱逃,一面努力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直到它的身躯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出地面,才霍然惊醒过来。饕餮吸啜者向来以自己具有恐怖力量的庞然巨躯而自豪,二十米的身高让他可以藐视任何人类建造的城市和建筑,无论是高耸入云的高塔还是坚固的城堡、要塞,在印古塔的面前都成了不堪一击的玩具。他从没有想到过有任何人形生物会拥有更加庞大的躯体,然而现在面前站立的黑曜石巨人却足足有四十米以上的高度,让它相比之下显得像是一只多足的丑陋小狗。“幸好这家伙只是空有力量和块头的巨石像。”最初的惊愕之后,饕餮吸啜者很快恢复了镇定,这尊黑曜石巨像虽然拥有无匹的怪力和坚不可摧的躯体,但是却并不具备任何本源力量的气息,显然还没有达到传奇的位阶。即使已经被永恒牢狱关押了数千年,高阶神孽依然具有传奇巅峰的实力,印古塔当然不会惧怕眼前的巨石像,恰恰相反,饕餮吸啜者发出一声嘶哑难听的咆哮,咧开满是獠牙的巨大嘴巴,喉咙里酝酿起一股可怕的毁灭姓能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