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营的骑兵们还在一轮轮冲击,杀倒了一片敌军。但对面的天池城守城步兵足有上万人,给人的感觉是根本杀不尽!相反,每一轮冲击下来,就有二三十名甚至更多的骑兵倒下,这让任逍遥忍无可忍。他纵身一跃,自马背上一跃两米高,腾空三米有余。趁着在空中的片刻,他迅速的扫视大后方的情况:在自己这近千名骑兵军团后面,黑甲军的主力部队已经涌进了城门,近三万黑甲军,几乎将城门都挤爆了,如同洪水暴发一般的涌入天池城。看到这一幕,再看看此处胶着的战局,任逍遥不禁皱眉。一旦本方的大军赶到,自己的整个先锋营将被彻底围在中间,成为众矢之的,连撤离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与敌军血拼到底,最终拼的不剩一兵一卒——在这样大规模的正面厮杀中,冲在最前面的人只能充当炮灰,任逍遥和他的先锋营,很不幸就充当了这样的角色……任逍遥再次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向前方看去。当看到前方被众多西凉国士兵阻截的大道旁,还有一个分支的岔道时,他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他连忙下命令道:“众骑兵听令,全力突围,从前方那条岔道冲过去!”众骑兵得令,不再来回游走战斗,纷纷驾驭着战马准备展开冲击。每个士兵都退后一段距离,藉此将战马的速度催动到最快,同时手中的铁枪直挺挺的指向前方,一往无前的冲刺!“杀!”这次,任逍遥依旧冲在了最前面。“杀!”众将士紧跟着,皆将性命置之度外。“杀!”任逍遥手中的青色长剑,乃是当日抄白家时,得到的那把天级宝剑,每一次宝剑劈出,都隐隐带着一道青色的光影,威力无穷!加上战马极速之下的冲击力,仅仅是一剑,任逍遥便连续砍下了十多个人的头颅!借着战马的冲击力,任逍遥当先冲入敌军方阵中十米深处,他身后的士兵也沾了他的光,都紧紧跟在他后面。可是此处距离任逍遥的目标——前方那个岔道口,还有大概十米的距离——这十米,那可当真是生与死的距离,堪称举步维艰!四周全都是敌军,战马的速度优势、冲击力,全都丧失殆尽。一个个西凉国士兵,手持长刀、长枪,或是劈砍任逍遥胯下的战马,或是刺向马上的任逍遥。刺向自己的,任逍遥还可以用剑格挡,同时顺带着不断斩向敌兵,一个又一个敌兵死在他的刃下!可是那些针对战马的攻击,任逍遥却无能为力。他手中的剑不足以防御住整个马身,周围的敌人又多,他根本难以应付周全!一个西凉兵挥舞着长刀,贴着地面砍向任逍遥的战马腿部——长刀扫过,那匹枣红战马的一双前腿直接被砍断!“息律律……”战马痛苦的嘶鸣一声,无力的向前栽倒下去,并很快死在乱刀乱枪之下。任逍遥看得双眼一红,只得在马背上狠狠一踩,正个人跃出三米距离。在空中他猛然挥舞长剑,将前方的数名士兵瞬间劈成两截!借着这几剑劈出的狭小的空间,任逍遥落在地面上。就在他落地的刹那,同时有十几把长刀、**支长枪,向任逍遥攻来。任逍遥赶紧一个矮身,长剑如同游龙般绕体一周,将所有兵器拍飞出去。顿时,那些攻向他的西凉兵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向四面震飞出去!不过在这一击之后,任逍遥感觉自己手臂上似乎火辣辣的,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有一个十多厘米长的口子——定是被哪个士兵的刀刃儿给划住了。对于这样的伤势,任逍遥浑不在意,直接置之不理。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已经不能形容西凉兵的数量。里三百层、外三百层还差不多!但任逍遥却并未急着冲向岔路口,而是留在原地战斗,以一己之力面对无数西凉兵的围攻。他有炼体境的实力,又手握天级兵器,寻常的士兵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乎他每一次出剑,都能斩杀数名敌人!看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白色光华,那青色剑刃上沾染的无尽鲜血,以及倒在他身边的众多尸体,西凉士兵们都有些发怵了——眼前这个家伙,哪里是个人,根本就是个杀人的魔鬼!随着任逍遥不断的拼杀,死在他剑下的尸体越来越多,敢于靠近的西凉兵越来越少,他周遭的空间也越来越大。任逍遥仗剑而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浑身衣服都染满了鲜血,如同浴血魔神!他目光扫过四周,西凉士兵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浑身一颤,而后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这样一个杀戮修罗,没人敢正缨其锋!如此一来,任逍遥所过之处,所有人纷纷退避,自然就让出了一条通路。看到这一幕,任逍遥嘴角冷冷一抽,也分不清是笑还是怒,他冲着身后的众骑兵大喝一声:“跟我走!”说着,他当先自敌军人群中穿行而过,身后还跟着众多骑兵,径直冲向那条岔道。所有西凉兵都愣在那里,手持兵器颤颤巍巍,却没人敢上来攻击。直到任逍遥带着他的骑兵们全部通过,自那条岔道扬长而去,西凉士兵们才爆发出一阵呼喝:“追啊,别让他们跑了!”但实际上,此刻他们这些步兵,已经不可能追上任逍遥的骑兵,也没有谁真的会去追。……在任逍遥带着自己的骑兵们冲过后不久,后方黑甲军的大部队便到了。人数近三万的黑甲军大部队,分别涌入了数个宽广的街道中,从各个方向攻入天池城。其中有一大股黑甲军,正迎上了这上万名天池城步兵。在各个街道上,天池城守军主力与黑甲军的近三万主力部队,全面交锋,正面厮杀开来!此种血拼场面,悲壮无比,每一条街道上都是喊杀声一片,刀兵碰撞之声、倒地惨叫之声、痛苦呻吟之声,交织成一曲雄壮的悲歌!“都给我冲,杀光天池城守军,拿下天池城!”在一条宽阔的主干道上,监军都尉戴维疯狂的嘶吼着。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甚至身上穿的也不是戎装,目光却无比狂热,如同一个战斗狂人、杀戮疯子。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如同飞蛾扑火般向前冲击,仿似投入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中!……任苍龙带着一路兵马,从另一条街道进攻。他带领的这一路人马长驱直入,不断将敌军击溃,已经先后占领了好几条街道。可是这会儿任苍龙的表情却十分沉重,没有半点喜色。看到这些效忠于任家的黑甲军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任苍龙心中隐隐作痛。“唉,今日死伤过于惨重,即便是胜了,也只是一场惨胜……”……任逍遥带着自己的骑兵部队冲出重围,继续向天池城深处进发。此刻,还跟着任逍遥的骑兵只剩下不到八百了,那两千步兵更是一个没能跟来,全数困在了之前激战的地方。可以想象,那两千个步兵生还的几率,恐怕比九死一生还要低——毕竟他们面临的,是愤怒的上万名西凉兵!任逍遥心中虽痛,但现在还不是宣泄悲痛的时候。他带着自己仅存的八百铁骑,沿着一条条岔道不断前进,沿途刻意避开大股敌军。随着不断的深入天池城,任逍遥知道,现在他们这一股力量,已经来到了天池城守军的大后方。所有的天池城守军,都已经调配到前方去决战了,所以这后方的城池内部倒是空荡荡的。唯有在一些门户紧闭的民居外,偶尔能透过窗户门缝看到,一双双紧张而惶恐的眼睛,在偷偷看着自己。对于这些普通百姓,任逍遥自然不会伤害,更是心怀怜悯。任逍遥让所有幸存的将士都围过来,聚到自己身边。看着这些往日里无比精壮、英姿飒爽的骑兵们,此刻却一个个蓬头垢面,有不少身上还带着血迹、伤势,任逍遥感到心中一酸。他没有怒吼,也没有仰天悲啸,而是十分真诚的向大家鞠了一躬:“今日一战,咱们先锋营损失惨重。我作为大家的领导者,这是我的失职,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家!”“少帅,您别这样,我们哪里承受的起!”“将军……这怎么能怪您?您已经命令我们撤退了啊!”“是啊少帅,若不是您的带领,恐怕我们这些人一个也逃不出来!”众士兵见状,都连忙劝说任逍遥,同时争着扶住他,不让他躬身。这些士兵又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如果今天按照任逍遥的设计,他们早就已经撤离天池城,正在回去庆功的路上了。而且就在刚才,若不是任逍遥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恐怕所有人都逃不掉,都将面对被围剿的命运。任逍遥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继续说道:“事已至此,说这些谁对谁错的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现在唯一有意义的,是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摆在咱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大家听听这两条路,由你们来决定到底走哪一条。”“少帅请说!”“我们都听少帅的!”“第一条路,咱们就这么留在这里,一直等到那边的战斗结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大夏帝庭会获得胜利,到时候整个天池城都会被大夏占领,咱们直接归队便是。第二条路,咱们稍作休整,然后再杀回去!到时候,咱们与主力部队两面夹击,必可将西凉兵杀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如此一来,可能又会有一些兄弟会受伤甚至牺牲。”“这两条路我随你们选,选择哪一条我都不会说什么,也都会理解你们。现在,若是还在乎平日里兄弟情谊的,想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的,那就跟我走!”说罢,任逍遥从一名士兵那里讨来一匹战马,翻身而上,狠狠地一拍马屁股:“驾!”“愿意跟我去报仇的,上马!”“跟少帅去报仇!”在任逍遥身后,许多骑兵纷纷响应,重新跨上战马,跟着任逍遥反杀了回去。最终,有将近六百人都选择了跟随任逍遥,杀一个回马枪。也有大概二百人选择了留在原地,保住自己的性命。